證據?”她垂下眼簾,淡淡嘲諷。
“雪雁,棻潔,你們先下去吧,我和姑姑聊會兒!”西樓淡淡掃過兩個宮女。
退去後,又道:“姑姑,剛才所言,可當真?”
“你認為呢?一帖帖藥的服下去,病情倒還愈發嚴重,只怕再喝下去,不知會怎麼樣了。只怕就這樣死了倒還乾淨!”她唇色烏白,字字說得淡然卻又帶了些怨。
西樓心下不以為然,也難怪她位居皇后之位,卻感覺如此悽慘。不能說是可憐了,若一個人自己都要放棄自己,那麼也不值得誰去救。既然甘作棋子,起碼也要努力成為不被拋棄的棋子,倘若她這樣的消極,倒真不如她自己所說的,死了倒還乾淨!
可是這樣想,但終歸不能直說出來,“姑姑這樣想,豈不是如了他人的意。”
她疲憊的搖了搖頭,還是韶華的年歲,空洞無神的眼睛,卻像是蒼老了幾十歲,“如他人意又如何,我倒不在乎。只怕爹爹不快,入宮幾年,卻到底沒有多少用。我也知道我很無能,不能像爹爹想的那樣。若無爹爹暗地的照應,只怕那些難防的暗箭,早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似乎是說得有些累了,休息一會,又接著說:“西樓,你很聰明,也無怪於爹爹的喜愛。我到底是讓他失望了罷!”
西樓淡淡笑,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生病難過的孩子,“姑姑別擔心,西樓會幫你的。爺爺怎麼會對你失望,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啊。其實你很好,爺爺讓你進宮做皇后,你就進宮做皇后。換了我,才不會這樣聽話,爺爺恐怕要頭疼死。就像四叔不肯好好成婚立業一樣。”
她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蒼白。
宮闈深深(2)
西樓走出了鳳儀宮,裡面壓抑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看到宮外刺目的日光,方覺有些人間的感覺。而那些繁華的宮闕,不過都是陰暗下的金碧輝煌。
“皇后的飲食由誰負責?”西樓邊走邊問。
雪雁老實回答:“一般由御膳房傳來,有時候是鳳儀宮的人做。由傳菜的末兒傳來,我與棻潔伺候。”
“湯藥呢?”
“太醫的方子,大部分是我和棻潔親自煎熬,有時候抽不出手來,也交給末兒。”她如是答著,突然道:“孟小姐是不是懷疑飲食裡,或者是藥裡被做了手腳?”
西樓點頭,“不乏這樣的可能,姑姑雖只是有疑,但總有些依據的。若是藥對症,就算好不了,也不該惡化。”
雪雁點頭,“也有道理,是不是要查一查?”
“先不慌,慢慢來。真有內鬼就不止是這一處有問題了,既然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那麼藏得就深,不是那麼容易查到的,否則就更有問題了。皇后平日可與其他妃嬪有來往?比如我上次碰到過的王昭容和許婕妤。”
雪雁細想,“與王昭容倒的確是來往得過多一些,許婕妤倒是……”
西樓聽她疑遲,“怎麼樣?”
“許婕妤是皇上的寵妃,與妃嬪的來往一向過少。即便碰了面,皇后也少有話與她說,多半是如上次一樣,徑自回宮了。”
倒是懂得避其鋒芒,還不算太笨。只是明退應當暗進,她卻明暗全退了。
不覺間,到了鳳儀宮內一個精緻的屋子前,雪雁停下腳步,“孟小姐住在這裡如何?”
西樓皺了皺眉,雪雁忙道:“這裡前幾天剛收拾好,特意為孟小姐準備的,不知是哪裡不合意?”
西樓看到花叢簇擁的景緻,不時有宮女剪裁花木,眉頭未展,“讓她們都走吧,找一兩個安靜乖巧的宮女來即可,無事不要來打擾。”
雪雁鬆了口氣,“原來孟小姐喜靜,我倒是疏忽了,生怕有哪裡讓您不滿意。”
西樓不多看,“去宮裡轉轉,每次進宮都逢佳節,瑣事頗多,如今有空來也要開開眼界。”
宮闈深深(3)
她心裡打著算盤,既然來到這裡,要儘快的熟悉起來。其實夏朝攻下後楚後,皇宮只是在後楚皇宮的遺址上重新修葺,只是這一兩百年來,一次次的修繕動工,大部分早已看不出曾經的影子了。
正出宮門時,迎面碰上了王昭容,西樓福了福身,“給昭容娘娘請安。”
王昭容笑意連連,“聽說你今日進了宮,來陪皇后,我特意來看看。”
西樓淡笑:“多謝娘娘掛心了。”她想起姑姑剛才咳血後去休息了,又道:“姑姑今日有些不適,正在小歇,昭容娘娘下次再來探望吧。”
王昭容露出愁容,“這麼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