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諾皺著眉頭,責備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去看大夫,興許還有一線希望。”
錢多金的雙肩無力地塌了下去,道:“我早知道會如此,還何必看病呢。在我有生之年能跟錦娘重逢,已經是老天爺對我的恩賜了。我能陪他一天是一天,沒有別的奢求了。”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苦衷,言諾無意強求,“你不告訴她,等她知道的那一天,她怎麼承受的了?”
“我希望我陪著她的日子她都能快樂的,她長這麼大,我沒能為她做過什麼,我不希望她再為我的身體擔憂。”說道這裡,錢多金抓住言諾的衣袖,懇求道:“言大夫,你千萬別把我的病情告訴她,我希望我陪著她的日子,她都能是快樂的。可以嗎?”
面對錢多金灼灼的目光,言諾有些動容。偉大的父愛面前,他還能說什麼?
“那你住在水城的這幾段時間,每隔三天都要來這裡複查一次。我先給你開點藥,你吃著,能緩解病情。”
錢多金的老淚都快淌下來了,連說了好幾聲的謝謝。
“我必須告訴你,你的內臟已經嚴重受損,不適合長途勞頓。水城的空氣常年溼潤,很適合你病的療養。你不妨考慮考慮定居下來。而且你的病最好告訴錢姑娘,我看她很在乎你。”言諾盡了大夫最大的職責。
“我知道了。”錢多金含糊地答應著,沒再多說什麼。
☆、092 成人之美 忠人之事
第二日,錦娘帶著古云裳早早的就來到了言諾的醫館。
計劃的是古云裳謊稱不舒服,來找言諾看病,而錦娘就觀察言諾的反應,以確認言諾對古云裳到底有幾分情義,然後再趁機表白。
可是實際上是,言諾這裡的生意太火爆了,倆人整整等了一個時辰才來到言諾的跟前。雖然倆人身體的底子都不錯,可也架不住乾巴巴的站著一個時辰呀,倆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
不同的是,古云裳卻因為今天的事情臉色有些發紅。常人的白裡透紅,那是健康的象徵,可放在古云裳身上,卻透露著一股子病態。
所以言諾看到古云裳的時候,雙眉一簇,擔憂道:“雲裳,你不舒服,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有戲!
錦娘眼睛一亮,身上的痠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玉手扶著額頭,狀似擔憂道:“我今天早上去找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早飯也沒吃。你快幫她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古云裳本沒有做過這種騙人的事情,被錦娘繪聲繪色的一說,臉色更紅了。
言諾的手放到古云裳的額頭,奇怪道:“沒發燒呀,臉怎麼這麼紅?”
古云裳暗戀言諾已久,從來都是相敬如賓,沒有和他如此親密過,再加上她骨子是小女兒情態,所以她的雙頰紅的程度可想而知。
言諾沒有想太多,看到古云裳的反應,以為有什麼重病,心底一驚,急忙為她搭脈。過了一會兒,不解道:“脈相很正常呀。”
言諾撤回手,嚴肅的問道:“雲裳,你昨天晚上碰什麼你不經常碰的東西,或者吃什麼不常吃的東西嗎?”
古云裳輕輕地搖了搖頭,她都不敢正視言諾了。
“那就奇怪了……”言諾自語。
錦娘神秘的俯身,小聲道:“你猜的對,錦娘過敏了。”
“呃?”言諾不懂。
“只不過她是對人不是對物過敏了。”錦娘繼續裝神秘。
“……”言諾的心一涼。
他想錯了。
錦娘給古云裳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把東西拿出來。
古云裳低著頭,事情到了眼前,她有些退縮了。如果被拒絕了,以後是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錦娘不會給她猶豫的機會。她催促道:“快點把你的病症拿出來呀,不然言大夫怎麼幫你醫治?”
言諾一頭霧水的盯著兩人。
不得已,古云裳從懷裡摸出昨晚親筆寫的書信,遞到了錦孃的手裡。
錦娘看都沒看,利索的塞到言諾的懷裡,小聲道:“這可是雲裳的癥結所在,言大夫,你一定要幫她好好診治診治。”
不等錦娘說完,古云裳羞愧的離凳而起,慌慌張張的從醫館跑了出去。
“哎,別走呀……”錦娘哪裡還喊得住古云裳,對著言諾囑咐道:“言大夫,你一定要好好考慮呀。”急忙追了出去。
言諾摸著手中的信件,娟秀的小字“言諾親啟”,他認得出這是古云裳的字跡。這信一直揣在古云裳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