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監太監懷恩懷公公進去,懷公公可是奉了聖命前來。”
三千營、五軍營和神機營在所有拱衛京城的軍隊裡是最為特殊的,所以很多兵士見到他們都會覺得矮了他們幾級,從而敬讓他們。不過,朱炳文遇見的卻是個愣頭愣腦的主子,只聽其中一名兵士道:“我管他三千營五千營、懷恩懷仇的,俺們指揮使大人下過死命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入內。”
朱炳文吃了個硬釘子,嘴裡面“嘿……”了一聲,身子一探,把掛在馬脖子後面他腳前面的硬弓提到手裡,同時從箭囊裡取出一支箭,羽箭上弦對準了兵士的腦門道:“你個不開眼的東西,你們指揮使大人是不是說,如果有人進去便要了你的腦袋?我告訴你,我數三下,你不把鹿砦挪開的話,老子這就要你的命。”
相對於這名兵士,另外一人便顯得機靈很多。他見朱炳文頤指氣使的樣子和蠻橫的態度,再看看朱炳文身後親兵模樣的一群人,尤其是朱炳文身旁的軟轎,知道這支人馬來頭不小,不是自己能夠招惹得起的,便道:“請大人莫生氣,他是新來的,不懂事兒。大人您在這裡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向指揮使大人通報。”
朱炳文道:“通報就不必了,你直接告訴我們中軍大帳在什麼位置,我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
機靈的兵士連愣都不愣一下,毫不猶豫道:“回大人的話,指揮使大人的中軍大帳就在中間那根旗杆再向後走大約一百丈。”
“好的,多謝。”
“應該的,應該的。”
朱炳文把拉到滿月的弓收了回來,箭頭低垂向下。
兩名兵士見狀,同時鬆了一口氣。
但是就在這時,朱炳文卻又突然弓弦如滿月,電光石火間,羽箭飛了出去,“錚……”地一聲射入了轅門的圓木上,箭尾兀自亂晃。
那名愣頭愣腦的兵士慘叫了一聲,用手捂住臉頰。
原來,他的臉被箭頭劃出了一道口子,汩汩向外冒著血。
朱炳文乜著眼,看了看慘叫痛呼的兵士道:“鬼號什麼,剛才不是挺有種的嗎?我告訴你,以後招子要亮一些,別跟個瞎眼兒東西似的。要不然,以後就不止臉上的一條小傷疤,而是脖子處碗口大的那個了。快點,替老子把鹿砦搬開,誰若再慢上一步,非把你們射個對穿不可。”
當他再次下令後,所有人乖巧了起來,不光轅門處的兩人,就是聽到聲音從裡面衝出來的人也是把傢伙事兒丟到一邊,賣力地把障礙搬開。
看到能暢通無阻的路,朱炳文覺得心裡面舒坦了很多,韁繩一抖,“駕……”趾高氣昂地透過了轅門。
懷恩坐在轎子裡,順著轎簾的縫隙,把一切看在了眼裡,很是哭笑不得。
想這三千營,在當初組建的時候,核心骨幹成員是邊塞投誠過來的三千名蒙古騎兵。此後雖然和漢人混居了幾代,人數逐漸增多,遠不止三千人,但是現有的兵士基本上是三千名蒙古騎兵的後裔,他們的骨子裡流淌著的血還是嗜血鬥狠的,而且這股嗜血鬥狠的勁兒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有絲毫的減弱。
一路來到中軍大帳,馬兒還沒有站立,朱炳文便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拍了拍馬屁股,戰馬自己溜達到親兵跟前,
朱炳文扯著脖子喊道:“畢成,畢成人在那裡?”
第八十二章 懷恩危險(一)
對於朱炳文看似惹是生非的舉動,柳仕元早已經瞧出來,他這是故意而為之。
他們是來幹什麼的?是來敲山震虎,徹查冒名貪腐的,必須得來一個先聲奪人。
所以,朱炳文絕非外表看上去的那麼粗獷。
柳仕元待懷恩的軟轎停穩後,走到側面掀起轎簾,把懷恩扶了出來,懷恩衝著柳仕元道:“仕元,看出來什麼門道沒?”
柳仕元點了點頭道:“看出來了。”
懷恩道:“說說看。”
柳仕元道:“身在上位者,需要有一個高壓的態勢。”
懷恩讚許地點了點頭道:“說得好,孺子可教也。”
當然,在這種時候,是需要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的,於是,懷恩衝著朱炳文道:“朱大人,如果實在沒有人出來相迎的話,我們也就勉為其難,自己進去得了。看來鷹揚衛的人都很忙啊,忙得都沒有人為我們通稟了。”
懷恩話音剛落,另外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甚是不耐煩道:“叫什麼叫,是誰在這裡瞎嚷嚷,當鷹揚衛是牛馬集嗎?”
中軍大帳名為“帳”,由於屬於長期駐紮,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