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司寇龍澤面色複雜，右手緊緊握著龍椅扶手，像是要把它碾碎一般，一字一頓問道：“可是媚顏？”

聽到媚顏一詞，孫太醫顯然一愣，驚訝抬頭直視著司寇龍澤，久久不知回答。過了半響，似是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道：“媚顏是駐顏聖藥，但同時也是一種劇毒，卻不易發作，長久埋伏在身體裡。實際上，媚顏還起到*的作用。”

不想多年後，這種毒物竟然再次出現在後宮之中，而且是以同樣的方式讓他再經歷一次痛苦。雖然司寇龍澤並不想淑貴妃懷上龍子，但他完全沒有想到，她身體裡本就種下了媚顏，即使他今晚沒有此行，她腹中的胎兒也不保。

思及這些，司寇龍澤豁然站起身來，剛毅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再次問道：“*？你可確定！”

在這過程中，孫太醫已經在腦中將淑貴妃的情況回憶一遍，確定道：“陛下，微臣擔保，淑貴妃娘娘所中之毒，正是當年啉妃娘娘對丹夫人所下之毒—媚顏。”

啉妃！這個名字在司寇龍澤腦中一經閃過，他的面色頓時冷凝，眼底狠戾讓人膽戰心驚。高聲道：“來人，傳朕旨意，淑貴妃有失婦德，即日打入冷宮。”

太子司寇擎天赴丞相府家宴回到宮中，聽聞淑貴妃流產一事，匆忙趕來。正好在大殿外聽到皇帝的旨意，大聲阻止道：“兒臣懇請父皇息怒。”

一直跪在地上的孫太子早已面色青紫，他完全沒有想到，皇帝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將淑貴妃打入冷宮。若事後讓她人知曉，他又如何能在太醫院立足。聽到太子殿下的聲音，面色微喜，只希望皇帝能收回成命，忙恭敬道：“陛下，淑貴妃娘娘此時身體虛弱，還望陛下……”感覺到皇帝的視線越來越冷寒，孫太醫不敢再說什麼，匆忙禁言。

司寇擎天快步走到皇帝身前，跪了下來，懇切道：“兒臣懇請父皇收回成命。”

司寇龍澤暗暗嘆了口氣，揮手示意孫太醫退下，有些無奈道：“你竟因為她，向朕下跪？罷了，朕如你所願。”說完，皇帝甩了甩袖袍，快步離開，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就連腳步聲都帶著幾分沉重。

聞著殿內濃重的藥味，以及間雜其中的淡淡血腥氣，司寇擎天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眼底恨意矇蔽了其他所有。快步走入內殿，漠然吩咐道：“你們都退下。”

貼身伺候淑貴妃的宮女暖香，此時正跪在床邊，小心地替她拭去額頭汗水。聽到司寇擎天的吩咐，暗自蹙了蹙眉，卻也不敢多言，低頭躬身退出內殿。

床上女子面色蒼白，眼眶深陷，唇色泛紫，沒有一絲往日的模樣。司寇擎天緩步上前，久久盯著她。片刻後，抬手探上她的脈息，面露驚訝神色。呢喃自語道：“難道是我弄錯了？”

“恩。”淑貴妃一聲呢喃，在這寂靜的內殿，顯得如此清晰。

司寇擎天明顯一驚，忙放下她的手，面色霎時恢復如常，靜靜立在床邊。

身體的疼痛，痛徹心底，卻也趕不上心慯。淑貴妃久久不願醒來，但心底的那份不甘，讓她開始掙扎。若是此時就認輸，那過往所做一切，不都白費了？立下的賭局，不也得認輸？想到這裡，淑貴妃慢慢睜開眼眸，看大司寇擎天時，勉強扯出一抹苦笑，“太子，你怎麼在這？陛下呢？”

雖然心底十分疑惑，但按照剛才的情形來看，她顯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司寇擎天微微別開臉，冷漠道：“父皇剛剛離開。”

身下的疼痛，無時無刻地提醒著淑貴妃，她懷孕了，但是僅僅只有一個月而已！錦被下的手，默默撫上平坦的小腹，啞聲呢喃道：“孩子，對不起，都是孃親不好。只希望你早日投胎，切莫再投生帝王家。”

她的話很輕很輕，卻全都清晰傳入司寇擎天耳中。

“孩子，孃親不該生下你，不該讓你在這宮中受罪。”母妃的話，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心底早已平靜的心湖，再次蕩起漣漪，鋪展開來，慢慢不可收拾。

司寇擎天垂下眼瞼，掩飾眼底流露出的同情以及淡淡思念，聲音平緩道：“兒臣告退。”

他剛欲轉身離開，淑貴妃掙扎著想要直起身來。“等等。”

轉頭看到她那無力的模樣，司寇擎天突然憶起，很久以前，他的母妃也是這般垂死掙扎。眉頭微蹙，聲音有些急促道：“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淑母妃早些歇息。”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原本慘白毫無血色的淑貴妃，面色突然變得異常紅潤，冷笑道：“司寇龍澤，我會讓你後悔今日的決定。”

相府風雲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