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代替,人們漸漸關心的是今天這間“抱殘守缺”的酒樓裡將會又推出什麼新菜?
攔住其中一個店堂小二,我穿著和他們一樣的衣裳道:“看見了二蛋了嗎?”
“沒看見,你去樓上找找吧,他一向喜歡在上面。”說完,便立馬去招待一群剛進門的客人,看著他就算在如此忙碌的情況下,還不忘對著客人笑臉相迎,摸了摸下巴,我考慮著要不要給他們漲些工資?這工作態度,實在是值得嘉獎啊。
將毛巾往背上一搭,就這樣,等下個月,我就給他們每人多漲五百文的工錢。
“二蛋?二蛋?……”
餘音無限迴盪中,一個黑影當頭罩下。
“叫?叫?叫?叫什麼叫?不知道本少爺在睡覺嗎?”
說完還毫不文雅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梆”的一聲,我給了他一個爆慄。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呢?拜託,二蛋兄弟,我請你來是讓你給我幹活的,不是將你當大爺一樣的供著,你明不明白啊……啊……”
擰著他耳朵的手,終是在他“嗷嗷”的叫痛聲中,不忍心的鬆了開來。
“真不知道當初我看到的那樣一個少年,怎麼會是你這幅模樣?我真是瞎了我的老眼啊,才將你招了進來,你果真是再適合不過二蛋這個稱謂,跟你是絕配啊。”
耳朵一釋放,他連忙一躍而開,一邊揉著發紅的耳朵一邊嬉皮笑臉道:“哎呀,誰叫我們的李大美人是個菩薩心腸的大好人,平生最看不得別人受苦了,好人會有好報,你以後一定會嫁個好相公的……”
“得了,你的這些甜言蜜語還是留著去哄那些你的仰慕者吧,我福淺受不起,還有啊,以後連我的姓都不要叫,叫我‘念荷’,記住了,我先下去幹活了,你給我勤快點,小心我扣你的工資,讓你每個月白白為我幹活,明白不?”
我走了,樓下的客人很多,這二樓是雅座,只有消費在五兩以上的客人才可入座,我知道這樣有些等級歧視,但,既然做了生意這一行,那麼有些東西是在所難免的。
但,我也有我的原則與堅持,在我的眼中,上帝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客人,而是那些辛辛苦苦、為了生活而認真努力的勤勞員工,他們的每一次微笑都是值得令人尊敬的,他們每一聲的迎來送往都是值得歌頌的,與其說這是一種職業道德,倒不如說是他們努力生活的一種證明,這種品行源於職業,承於美德。
“好好的名字不叫,叫什麼‘念荷’?難聽死了……”
丟起一顆花生,他往嘴裡送去,扶住欄杆的手,在聞言後,緊了一緊,末了我終是什麼都沒說的往樓下走去。
花生掉落在地,滾滾的落在了腳邊,耳際又響起了他不滿的嘀咕聲:“每次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你心裡要是有什麼不開心,就直接說出來,不要整日看似是在笑,可那笑卻永遠都進不了眼裡,你這樣子做,可知叫我們這一群人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你,你不好受連帶著我們一干人等全都和你一起不好受,你不是最討厭別人哀聲嘆氣嗎?說那樣會感染到旁邊人的情緒,是一種不好的品性,如今你自己卻還不是在做著換湯不換藥的事情?你叫我們如何正品行、立人身?”
懸空的腳,被他的這一番呵斥恁是怔在了半空片刻,淺淺一笑,我轉過了身:“二蛋……你才多大的屁孩,不要老是裝作一副大人的模樣,你這樣子可真叫人噁心的死啊……”
“你……我不是屁孩,我已經十六歲了,已經成人了,你不要老是把我當作小孩!”
拍了拍他氣鼓鼓的臉頰,我好笑的盯著他晶亮的眸子道:“還說自己不是孩子,你看你這樣子,動不動就生氣,一點都不成熟穩重,怎麼讓我相信你是個大人了嗎?”
“你——”
“好啦,好啦,趕緊幹活吧,我下去看看一軒,他的身子不太好,長時間讓他做賬,我怕他吃不消……”
“每次都知道逃避,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主動說出來。”
他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可我的眼中卻早已沒了他,腦中盤旋的是那個乖巧如斯的低眉少年,他也是這麼的可愛,雙眼也是這般的晶亮,如果說他的眼中蒙了一層塵世之灰,那麼他的眼就乾淨的如藍天下的碧水,透徹的一眼就可看到底。
同一種事情,他會大聲的詢問,而他,則會什麼都不問的更加體貼著我,默默的關懷著我,直到我自己願意說或不說。
他對我,是那般的呵護與疼愛,如同對待一個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