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還要麻煩你再堅持一會,可以嗎?”
“天師不用擔心,小女子定會堅持下去。”
閉目一笑中,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胸中的氣息,不得不繼續還未唱完的“泉水”。
“泉水曾是李白喝剩下的一壺酒,釀成醋的酸也解不了愛恨情仇,如果有人念起,抽刀斷水水仍自流,如何明白是誰默默承受。流到天涯盡處,逃離虎口,天地任遨遊,仙子凌波微步,羅衫飄忽,十步一回頭,流過葬花帶淚,幾度輪迴,何處是紅樓,才有家書千斤,萬般滋味,料想娘子日日在門口——苦苦等候”
“……”
隨之琴音的緩緩收尾,水榭中的邵桃一個劈腿,白色的裙襬鋪了一地,如一大朵開的嬌嫩的白芙臥於一片碧水之中,那伏在裙襬上的懸淚螓首將最後一句的哀傷展現的淋漓盡致,頓時滿場的喝彩,如水般的洶湧而來。
凝神結束招魂後,我朝舞魂點了點頭,她在我的示意下,這才安然的從邵桃的體內飄了出來。
待飄到我所在的涼亭中,看到了滿地的鮮血,怵了一怵後,她有些擔憂道:“天師,你……?”
擺了擺手,我示意自己沒事。
見我如此,她斂目頓了一頓後,方道:“既然事情已經辦完,那小女子就先行離去了,天師……請多保重!”
見她要走,我連忙伸手攔住了她,卻因失血過多,身體有些眩暈的晃了一晃,幸虧及時扶住了旁一旁的圓柱,才不至於當場跌倒:“……你且等一等!”
“不知……天師還有何吩咐?”
本想讓她不要老是天師天師的叫,但話到了嘴邊我終是又咽了下去,畢竟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是少之又少了,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呢?
“今天多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也沒什麼可感謝你的,不如將姑娘的閨名告訴在下,逢年過節之時,在下也好燒些香燭黃紙給你,讓你也不至於在這浩瀚的天地之間太過寂寞,不知姑娘可願告知?”
沉吟了片刻,她似蒙了些水霧飄渺聲音傳了過來:“能得到天師垂憐,是青橙幾世修來的福分,青橙在此多謝天師……”
“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掛在心上……”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願去投胎轉世,但我想每個人做一件事都有她自己的理由與堅持,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尊重她意願的基礎上,能多幫點就多幫點,畢竟人鬼殊途指的不僅僅是情,還有緣。
這一別,再見時,恐怕已是秋水茫茫。
一陣摸索聲從背後傳來,一回頭,就看見遠庭拄著根棍子向我這邊走來。
見狀,我下意識的就上前扶住他道:“怎麼呢?遠庭。”
本來還排斥我們身體接觸的他,此時像著急什麼似地,也不避諱什麼男女有別,摸索著抓住了我的手。
“你是不是受傷呢?為什麼我能聞到滿室的血腥味?你剛剛在和誰說話?說什麼香燭黃紙?為什麼我絲毫感覺不到她的人氣,她是誰?你又是誰?”
對於他一連串的疑問,我有些不適應的扶他在琴榻上坐了下來。
“遠庭,你不要管她是誰?也不要管我是誰?這世上有些事情還是少知道的好,你只要知道我並不會加害於你,更不會利用於你就好了,問的太多,反而會破壞了你那股純淨之氣,知道嗎?”
見他低著頭,好半天靜默不語,笑了笑,我站了起來,看向另一處已然恢復清醒的邵桃。
估計是從未被一大群愛慕者圍在中間問東問西,她顯然顯得十分的侷促不安。
“遠庭,我要走了,她一個人在那邊會抗不住的,你自己小心點,以後有機會,我希望我們還可以繼續合作。”
說完這一句,我便擦了一下嘴角,讓自己儘量看起來像個沒事人後,我便大搖大擺的出了水榭,撥開重重的人群,來到了邵桃旁邊。
“哎,哎,哎,大家這都是在做什麼呢?這可是我今個特地請過來給古夫人祝壽的藝人,你們就這麼的唐突,也不怕掃了古夫人的興。”
果然一石還需一石壓,若我剛剛直接抬胳膊掄腿的過去轟,保不準不但轟不走一個,反而很可能把還把自己給轟走了。
但如今我這樣一說,儘管他們心存不願,但也只能訕訕的看了眼端坐在位子上的古夫人三三兩兩而的結伴而去。
眾人一走,古夫人這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連帶著她旁邊的古苔衣和古玉壘也一併走了過來。
但見古苔衣一直盯著邵桃的衣裳瞧,乾咳了一聲,我轉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