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微蹙下,他終是一撩長衫,重新坐回了琴榻上。
“以目前的情勢來看,在下也只能抽薪一試了。”
眉眼彎彎下,我也隨之他坐了下來,想了一想後,我轉而換作跪在了他身後。
“姑娘,你這是?”
“沒事,坐著不容易發音,我這樣好換氣,遠庭,準備好了嗎?再不開始的話,她就真的撐不住了。”
“嗯,姑娘,你開始吧。”
見他雙手搭上琴絃,我突然想起什麼制止道:“遠庭,等會不管發生什麼?聽到什麼?你都不要間斷,只一心彈你的琴,可以嗎?”
“嗯,姑娘請放心,在下不會半途而廢。”
地靈束縛
有了他的保證後,我閒話也不多說,立刻閉目凝神,透過血魄與存在邵桃體內的舞魂取得通靈後,水袖如花綻放,一朵嬌顏靜初蔓延。
而我口中則是輕輕喃唱:“泉水曾是羊脂玉淨瓶一滴露,它帶走了森林河流山川的溫度,它聚而無形淡而無情裝作不在乎,終有一天,它結伴於江湖。”
婉轉的腰身似一朵水蓮的婉轉豔開,旋轉、勾挑,翻飛之間,如蝶翩躚。
“泉水頭也不迴帶著天然的古樸,喝過的人忘記煩惱從此來吃素,它純而無色淡而無味是天賜的禮物,有多少人卻棄之於不顧。”
蠻腰舞動,柳葉拂風,一個旋轉,花海紛飛。
“彎流過天涯海閣蒼松迎客,神仙也駐足,樹下停留三年,終日對弈,卻不分勝負。”
跨起的身姿如白鴿展翅,柔美輕靈,煉虹白影翻飛,長袖善舞。
“流到大海之東,長江之南,化育了西湖,才有楊柳依依情人歸來,望著你的眼睛去傾訴——”
胸口猛的一痛,接著就感到一股翻湧之意直衝口鼻。一個咒印結下,我硬是壓下那來勢洶湧的腥味,唱出最後一句“別來之苦——”
血沿著嘴角絲絲滴下,一滴一滴落在涼亭內的木板上,嘀嗒的刺耳聲連帶著讓面前的人手下一頓,用手按在對方的肩膀下,我示意他不要停下來。
這裡果然是有些古怪,不,不應該說這裡,應該說是古家的人,我應該從看見那塊掛在古玉壘身上的鴛鴦玉佩時,就該有所警惕,若不然也不會弄到如此地步,讓對方有了可趁之機。
“天師,這裡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強迫我離去。”
腦中勿的傳來舞魂的靈語,我知她被散了魂魄,當下一邊趕緊替她唸咒凝聚魂魄,一邊口中輕傳:“舞魂,你要堅持住,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離開,招魂一旦中途被毀,不僅你會魂魄不全,連帶著被你上身的人也會迷失在魍魎中,找不到魂魄的歸途,你能明白嗎?”
“……可是……天師……它好像在啃噬我的魂形……我……我若再不離開的話……我……我就要被它吞噬掉了……”
“不可以!舞魂你一定要堅持住,它吃不掉你的魂魄,你的體內有我的精血,只要我一息尚存,它就吃不掉你的魂魄,你自己要堅定意志,這只是魍魎的一個蠱惑之計,你千萬不要被它迷惑了,你一旦稍有鬆懈,它就會如跗骨之蛆,趁虛而入。”
“可……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是一代舞魂,你一定可以的,你別忘了,你的身上還有另一個生人的命,你絕不可以被其蠱惑!一定要撐完這場舞,這場舞是我答應她的,一定要圓滿結束!”
猛的睜開眼,我一隻手憑空畫符,一隻手虛空割破,口中更是咒語連連:“三界之首,敬請天神,降我靈佑,庇我所護,願以之血,化為泥土,滋養之子,換我神咒。”
血一滴一滴的如落了雨的地溝,揮灑中,我一聲輕喝:“魍魎之輩,若再不鬆手,莫怪我血鎮魂魄!”
一陣寒意似從地底下滲到了我的體內,一股股的白煙,如一條條通透的蛇遊弋於我的血脈之中,感覺到它在跟我的精血作鬥爭,右手結印,就著血水,我凌空畫符。
“三莫三,龍抬頭,水映花,花蛟龍,沖天滅,風雲至,三界公,賜我咒,灑——”
一道血劍“呲”的一聲沒入地內,劍末處似有一道白煙被釘住了三寸之處,一陣刺耳的嬰兒之聲後,白煙“咻”的一聲散盡了空氣。
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淌到了嘴際,剛一張口,鹹水就進了唇隙。
“舞魂……你還好嗎?”
“嗯,天師,我沒事,多謝天師剛剛救了小女子一命,不至於讓小女子中了那魍魎之計。”
“呵,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