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長滿了絡腮鬍子的江湖壯漢,見我戒備的盯著他,他突然咧嘴一笑,一口黑黃的牙在陽光下頓時一覽無遺,就算隔了這麼遠,我還是能聞到那自口中發出的濃厚惡臭。
“大哥,這丫頭真的是‘杜掌門’懸賞的殺害他女兒的兇手?”
經他這麼一問,我才注意到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還藏著另一個人,因他詢問,另一個身影現了出來,雖然乾瘦,但那雙眼中的精光和突起的太陽穴卻無一不顯示著此人才是最具威脅之人。
點了點頭,那乾瘦之人向我走近了幾步道:“若不是我跟蹤了她幾日,也斷不會瞧見她的真面目,何況就連杜大小姐都曾向她索命,這次定不會弄錯,老二,快點動手,我們也好早些回杜掌門那裡領賞。”
壯漢聽他這麼一說,一雙眼頓時如餓極了的狼,手中一把砍斧,在烈日下頗有些陰森的感覺。
“這麼白嫩的一個丫頭,死在我斧下,著實有些可惜了些,那杜掌門不也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大哥,不如……”
但見他一雙賊眼腫脹之餘,淫光畢現,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當戳到那冰冷的牆面,我猶如禁不住那股寒冷顫慄的打了個寒戰,就連額上也是細汗涔涔。
“少動歪主意,近日這‘鴛鴦鎮’中並不太平,還不早早完事,小心中途出岔,少不了惹上一身騷。”
經他這麼一聲低斥,那壯年漢子這才悻悻的收回了歪主意,一門心思的舉著慘亮的斧頭,向我步步逼近。
“呵呵,沒想到你一個丫頭的命也可值這般多的銀子,也不枉費我們兄弟兩為了尋你,足足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值,值,值啊……”
生命迫在眉睫,威脅就如洪水猛獸,讓我的雙腳似長在了原地,無法動彈,不是我不想反抗,而是如此短的時間,我根本就召喚不出什麼,若以我那三腳貓的功夫,恐怕還未出手,就被對方先擒了去,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我該怎麼辦?
一道凌風一劈而下,周圍的空氣都似冷了少許,帶著如針一般的刺膚,白亮的斧刃上映出的是我恐慌而無助的眼眸,一瞬間,寒風平地而起,眼前一道血光閃過,閉上的眼緩緩睜開,似有什麼東西“咕咚……咕咚……”的滾動,轉眼停在腳邊。
另一道黑影無聲落下,帶著一股野獸的氣息,讓我不禁將盯著頭顱的眼,漸漸上抬。
“晴空,回來……”
一個轉目,那黑獸看了我一眼後,轉身便如風一般回到了主人身邊。
一邊舔食著利爪上的新鮮血液,它一邊不時的抬頭看我。
這樣的眼神熟悉而陌生,似在哪裡見過,又似從來都沒有見過。
只是這樣的分神還未透徹,便見另一道身影向他襲去。
“小心,荷生……”
美目流轉,如琉璃一般絢爛,卻又帶著股煙花的易冷。
刀還未出削,他的喉嚨就被擒住,這樣的速度,竟真的如閃電一般,快到不可思議。
邪笑佞起,他盯著那個腳被懸空、臉色青紫的乾瘦江湖男子,半晌才道:“繞你一條狗命,回去告訴那杜天成,李清韻的命是我崔荷生的,若再有人敢打她的主意,我會直接找他杜天成,來一次江湖人,我就殺他一次‘空洞派’,如果他嫌他門下的弟子夠多,那他就儘管多多益善,我是照單全收——”
人“碰”的一聲被放下,他轉而吩咐旁邊坐著的黑獸。
“晴空,將這幾日收集來的東西交給這位仁兄,就當是我給杜掌門好久不見的見面禮。”
“嗚……”
似是應答,黑獸一個騰空,只地上人喘息的片刻,便見它叼著一個碩大的布袋回來了。
隨之那擲地的一聲“咚”響,一股惡臭頓時襲入鼻腔。
“這裡總共是十個江湖人、十個他空洞派弟子的腦袋,若他覺得我誠意不夠,下次我就直接帶上他女兒的腦袋去見他,還有……你提醒他一下,當年的情,我已經用了楊天殘的腦袋作為回報,若他還想著報仇或其他的什麼?我會直接讓他知道什麼叫貪得無厭,或是——血染空洞……”
一個轉身,他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帶著他的黑獸騰空離去。
良久,我才支起早已癱軟的身軀,一步一步離開了那個地獄一般的巷子。
因為他,我想從此後,肯定不會再有什麼江湖之人前來尋我獵金。
世事真是難以預料,以前的他是那般的弱小,弱小到有時候都需要我一個女子來保護他,可是如今,他強大的超乎了我的預料,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