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土氣的鄉音,連音色也很難聽。
若說這個人是高冉昊,真不像…,樣子可以改變,音色可不能變的。
原本對他的好奇心,消失殆盡,沈芊君緩緩起身,語氣也平和了些,“你是怎麼到軍營附近的,你是哪裡人?”
“額”,那人露出驚訝的神色,看著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支支吾吾道,“俺是成州人,兩國打仗,百姓都流離失所,俺從城裡逃了出來,路上遇到了野獸,與之搏鬥才受了傷。”
“如此”,沈芊君慢慢地回味著男人的話,上下打量他一番後終於移開了視線,他不是高冉昊,高冉昊不會用這種陌生的眼神看著她,而且,若是他見到自己,一定會想盡辦法地吃自己豆腐,哪裡還能這麼氣定神閒地跟著自己說話這麼恭恭敬敬。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帶你走?”沈芊君好心道,言畢,便走到男子面前幫著他解開身上綁緊的麻繩。
男子坐在原地卻不走,怒了怒嘴,“姑娘,我可不能走,他們把我當奸細呢,你要是把我放走了,他們會找你麻煩的。”
看著男子眼中露出的好心眼神,沈芊君噗的一笑,“你倒是心腸好,那麼你就在這裡等可汗來審問你?”
“我只是普通山民,相信可汗不會為難我的,姑娘你人真好,趕快回去吧,被他們發現了可不好了”,男子繼續好心道。
沈芊君點點頭,然後衝著男人擺了擺手,“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只是當她掀開簾子剛要走出去的時候,迎面便正好撞入一個男人的懷裡,她剛抬頭,便對上錦瀾那如鷹隼般要吃人的眼神。
“可汗,那可疑的奸細就關在裡面”,身邊計程車兵急忙回答道。
錦瀾卻置若罔聞般,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沈芊君,出聲陰冷,“你對一個刁民也可以這麼好?看來沈大人的良心到處都是啊。”語氣裡明顯帶著諷刺,甚至是有些不悅。
沈芊君呆愣在原地,聽他的意思,莫非方才他一直都在外面聽牆角?
她還沒完全想明白時,錦瀾已邁著步子走了進去,帳子裡,米糧堆積地老高,那個山民正仰面睜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全身黑乎乎的,只有那雙睜大的眼睛,看白白地嚇人。他全身都帶著鄉土氣息,從腳趾頭上沾滿泥巴到破掉的褲子,再到身上的體無完膚,就是這樣髒兮兮的臭男人,也配的上芊君對他關心?
錦瀾明顯不高興,甚至是有些吃醋,“來人啊,將這個刁民痛打十五板子!”他要解一解心頭之氣!
不時,錦瀾身邊的兩名士兵便朝著山民大搖大擺走去,將原本還木訥坐在地上的人給活生生地拽了起來,那山民這才意識到什麼,忙道,“俺不是奸細,俺真的不是奸細啊。這位大王,你不能打俺板子…”。
沈芊君剛走進來,就聽到了這個黑乎乎的人這麼一番言論,立即噗此一笑,覺得好笑起來,他居然喊錦瀾大王?又不是什麼山寨子土匪,這麼喊,到真是帶著幾分喜感。
“可汗,若他是奸細你殺了他就是了,若不是,你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山民下如此重手?他既不是你的兵,也不是你的將。如此懲罰,恐怕有損可汗的威嚴。”
錦瀾現在就是吃乾醋,偏偏沈芊君還沒有察覺出來,他心裡憋著一口氣,遲早是要發洩的。
“你倒是關心他緊?若孤王就是不肯放了他呢?”錦瀾臉色陰沉,並不想妥協。
“那就隨你好了,反正他不過是個鄉巴佬,可汗待他如何與我無關”,沈芊君淡笑著,然後轉身走出了帳子,的確,她沒有聖母那般的慈悲心腸,而且她清楚,若是她在裡面越和錦瀾較真,那個山民就會死地更可憐。
果然,見沈芊君走了,沒人和錦瀾爭辯了,他也索然無味,鬆了口,“算了,既然不是奸細就放了,咱們軍營可不養吃白飯的。”
“俺不會吃白飯,俺很會養馬,大王你要是留下我,我可以幫你把馬養地很好”,那山民眼裡露出一絲機靈的目光,但是說話地語氣還是很憨厚,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心機。
錦瀾原本打算離開的,卻忽然好奇起來,又上下打量了這髒兮兮的男人,“信口開河。”
“俺沒有開什麼河,俺是開小茶寮的,過路的路人都願意把馬給我照看”,山民不依不撓,還揚起了頭,以表示不贊同錦瀾的蔑視。
錦瀾忽然好奇了起來,“好,孤王的馬就交給你養,但若是你養不好。那就休怪孤王無情,要了你的腦袋了!”
“不會,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