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
火灼般的羞辱讓蘇淺全身顫抖,她感到文浚源自頸間一路向下,撕扯齧咬,毫無憐惜,扭動身體躲避,在枕下摸到文浚源平日防身的青鋼短劍,嗆聲出鞘,冰冷的劍刃已壓在他頸上,顫聲道:“住手!”
“淺淺,你會殺我嗎?”刀劍壓頸仍不為所動,文浚源緩緩沉身佔有了她,臉上卻露出溫潤如玉的笑意:“不殺我,就要從我!”
本來以為自己意志堅定、手段強悍,這數年來,才能在薛琅琊手中保全清白,原來要逼她就範是這樣容易的事,不殺他,就要從他!
萬念俱灰,青鋼短劍滑落在枕邊,怔怔看著文浚源玉雕般的臉龐俯在面前,那雙曾經清明如水的鳳眸,如今迷惘狂亂,眼神時而渙散、時而凝聚,毫不留情地掠奪侵佔。
最後一線希望,終於變成絕望!
意難平(2)
文浚源細細分析過局勢,此時只能駐兵在原地,與南楚大軍隔著天峪對峙。
如果想追擊,必須繞過太巫險峰,敵軍如果留在原地,以靜制動、以逸待勞,對已方將會非常不利。
更重要的一點:那個人放走雪鐮,在谷口設下奇門陣攔阻白袍軍,很明顯是站在薛琅琊那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插手紅塵俗務,但出於情理也好,忌憚他的手段也好,都不便與其正面交鋒!
與戰局相比,更令他牽掛的,是淺淺!
那夜一定傷她極深,可是文浚源並不後悔,到了這個地步,除了貫徹自己的意志,別無他法,淺淺要恨要怨,也只能由她!
霜降之後的天氣,沁涼入骨,蘇淺立在營地前,遙望太巫山天峪,一身淡青色長衣羅裙,被寒冷的山風揚在身後。
司鳳受文浚源之命,貼身守護、須臾不離,默然望著蘇淺立在風中,纖腰如束,淡得像個虛幻的影子。
身後蹄聲漸近,回頭看見景天翹策騎走來,乾金徒步跟在身後,在戰局陷入僵峙後,道義帝幾乎每日都會在天峪前觀望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
“陛下!”司鳳恭敬地施了一禮。
景天翹點了點頭,徑直下馬向蘇淺走去,面前的女子保持原來的姿勢,對他的到來,似乎惘然不知。
“蘇姑娘在想什麼?”
蘇淺回首向他看來,星眸極冷:“在想,像陛下和文將軍這樣的人,會有真正的朋友嗎?”
景天翹微微挑起劍眉,笑道:“你想說什麼?”
“陛下有沒有想過,文將軍為什麼留在太巫山以北,始終按兵不動?”見景天翹笑而不語,蘇淺又輕嘆道:“他胸中雄兵百萬、文韜武略,也不是人人都能窺透!”
景天翹哧聲笑了,馬鞭輕拍絲緙行袍下襟,悠然道:“這就是所謂的離間之計嗎?”
蘇淺靜靜瞧著他,緩聲道:“陛下與文將軍曾經遠征八千餘里,所經之處,名將雄關概莫能敵,他的本事,您最清楚!可是陛下知道嗎?世界上有一種東西,最能消磨意志!”
意難平(3)
“浚源哥哥如今有了我,一心一意解甲歸隱,為陛下攻克南楚,可能用時數月,也可能幾載,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分別,只是陛下,您能等這麼久嗎?”
景天翹雙眸微閃,定睛在她臉上,半晌才笑道:“別來數年,蘇姑娘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蘇淺神情中帶著淡淡的厭倦,漠然道:“當年鎮安親王專權於朝堂,陛下佯病多年、忍辱負重,應該比誰都明白,時間能夠改變一切,如今戰局大好,何必給對手喘息休整的機會?您這麼喜歡交易,如今民女就和您談交易!”
“陛下放我回到滄江以南,文將軍一定會追擊而下,南楚破國,指日可待!”
景天翹聲色不動,淡淡道:“朕還以為,蘇姑娘想留在文將軍身邊!”
蘇淺肌膚如雪,眸光像一潭死水,空寂無波:“我答應過某個人,在他死的時候陪在身邊,我這一生錯疑、背信,虧欠他太多,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想做的事、想見的人!”
“包括文將軍?”
“是!”
景天翹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轉身向座騎走去,他聽見身後女子冷冷的聲音:“陛下!”
回頭對上蘇淺黑晶般的雙眸,曾經的靈動盪然無存,沉冷如灰燼:“如果您心裡只有交易,沒有朋友,以後就不要輕易認朋友!”
胸腔最深處,有什麼被微微牽動,想起長庚王府中曾對她說過的話:就當我是在幫一個朋友……其實連自己也不能確定,當時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