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畝�鰲��
優曇花(11)
司鳳並沒有說謊,穿過天峪,橫越太巫山脈,眼前的戈壁蒼原上駐紮著茫茫一片玄色營帳,蕭軍的虎頭旌旗在風中烈烈作響。
正中巨大的帥營前高懸著明黃色螭龍紋大旗,文浚源在持銳披堅的近衛軍前下了馬,攜蘇淺靜侍在一邊,與道義帝須彌不離的乾金,親自迎出,施禮笑道:“文將軍,陛下有請!”
帳內點著明晃晃的風燈,亮如白晝,景天翹已是君王的打扮,玄色箭袖外罩著絲緙行袍,頭上行冠鑲有金絲累堆的螭龍。
數年不見,他顯得更加高深莫測,雙眸像隱去鋒刃的寶劍,在蘇淺臉上略一停留,便轉向滿身風塵的文浚源,笑吟吟地道:“文將軍辛苦了!”
即使在道義帝座下,文浚源也沒有鬆開握住蘇淺的手,垂首以禮:“謝陛下!”
帳中氣氛極為沉悶,三人各懷心事,蘇淺出神地看著景天翹,他臉上氣血勻亭,哪有之前的蒼白病容?
想起初見時他披著青裘,弱不禁風,盛夏時仍著半臂短裳,在臨風茶樓分明就是一副清靜閒人的姿態,每日裡沉迷歌舞、醉生夢死,為了坐上現在的寶座,他隱忍偽裝了這麼久,一定很辛苦吧?
乾金與內侍像影子般佇立在側,偌大的蕭國皇營之中,真正有存在感的,似乎只有景天翹、文浚源、蘇淺三人。
“如今蘇姑娘已回到你身邊,就算這樣,文將軍仍然沒有改主意嗎?”景天翹悠然開口。
文浚源鳳目低垂,語聲平緩而篤定:“是!按照臣與陛下的約定,文墟與司鳳一回來,我便帶著淺淺,解甲歸田!”
約定?什麼約定?突然明白過來,道義帝與文浚源為何在這樣的深夜,同守在皇帳之中,他們在等著文墟與司鳳,帶回薛琅琊陣亡的訊息。
這就是他們的約定!文浚源為道義帝殺了薛琅琊、瓦解南楚主力,道義帝借文浚源赫赫兵權,助他奪回蘇淺!
耳邊似乎又響起他的聲音,振聾發聵:這個世界上的人,腹中經緯、皮裡陽秋,有誰不是在彼此利用?
不知等了多久,帥帳外傳來傳令兵急報:“前鋒營文墟求見陛下!”
道義帝動容道:“宣!”
景天翹的野心,遠不止侷限在滄江以北,南楚、海西都想收歸囊中,強悍善戰的薛琅琊如果死了,一統天下的局面,想來也不會太遠!
文浚源卻沒有他這樣急迫,只是默然望著蘇淺的側臉,這張玉白小臉上的神情,是這樣平靜安祥,反而令人感到難以捉摸。
文墟一進帳便伏跪在地,聲音微顫:“屬下無能!”
“本應包抄在谷口的一千白袍軍,在太巫山中陷入迷陣,熾書帶了五百輕騎兵,闖入天峪,拼死將他救了出去!”他不敢抬頭,冷汗潸潸落下:“屬下追擊數里,沒有追上……”
等了大半夜,居然是這樣的結局!
第19卷
意難平(1)
車騎將軍營帳陳設極為清簡,圍屏外一桌一椅而已,屏內的低榻也不過佈設著青布棉衾。
文浚源在另外的營帳沐浴後,換了件潔淨衣袍,回到帳內,看見蘇淺已蜷在榻上睡著了,內侍送上的飲食依原樣擺著,紋風未動。
細細看她,長睫如扇,膚似新雪,可是緊蹙的眉心卻顯出幾分強硬和執拗,小心地倚她躺下,握住她戴有五戒珠的纖腕。
回洛都後,他曾找到蕭國最好的繡娘織補五戒珠,還記得那個容貌平平的中年女子向自己嘆息:“絲絡織補起來容易,可惜編結在內的兩莖長髮,再難接續,此物終究不祥,公子若找回愛妻,一定要好好待她!”
之前從未想到,五戒珠裡還蘊有如此情義,一時間心潮湧動,垂頭向她唇瓣吻下,抬起頭時,看見蘇淺定定望著自己,眸光清明。
“淺淺……”輕喚她的名字,灼熱的唇落在頸間、耳後,文浚源啞聲嘆息:“在烏川,你一直不肯告訴我,與長庚王有故,枯水橋前為了他,用五戒珠換我退兵。在你心裡,他就這麼重要?”
沒有聽到回答,也顧不上去聽回答,兩具身軀之間燃起幽火,漸漸焚燬了理智,伸手去解蘇淺腰間絲帶,卻被死死按住,女子一言不發,眼神竟是凌冽如冰。
迷惑又驚愕,她拒絕?不是曾親口許願:君心不生棄,我心無轉移?不是早在蕭營便已委身相就、雲雨一度?暴戾攫住神智,盡身壓上,一把便撕開了她的短襦羅裙,文浚源聲音低沉得可怕,像在宣告所屬權:“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