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他又覺的心中惴惴,古人云,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不得不慎哪。
所以,這幾年,侯老爺子一直嚴加管束侯家子弟,這也使得侯家這幾年一直深受官家和百姓的好評,每到災時。戰亂,侯家的施粥棚就從未斷過,侯老爺子在得於給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夜很深了。
侯老爺子站在院子裡,看看深夜的夜空裡時時的閃過一點紅光,然後噼啪響,這是炮仗的聲音,遠處是層層疊疊的白,在夜色裡顯的尤為明顯,一陣風過,吹的高處的碎雪點點飄灑,使本來就冷的夜更冷了。
“老爺,回屋吧。外面冷。”玉夫人拿了件大裘衣輕輕的給侯老爺披上。
“沒事,我這身子骨,近年倒是越來越硬朗了,唉……這心裡難受,吹吹冷風,舒服些。”侯老爺子嘆著氣道,絲絲白髮在風中舞動,玉夫人在邊上看著,鼻子酸酸。心道,老爺這些日子老了很多了。
只聽前院傳來一陣孩子的嘻鬧聲,侯老爺子不得不皺眉頭,心裡一陣不悅,這老大和老大媳婦是怎麼管教孩子的,雖說是過年,但家裡還是喪期,如此嘻鬧,成何體統。
“老爺,畢竟是過年呢,孩子們懂什麼?”玉夫人勸道,又叫使女拿了一個銅手爐來,剛燒的銅手爐,溫度較高,玉夫人又在外面包了一塊厚綿布,這才塞進侯老爺的手裡。
一陣風過,侯老爺打了一個寒噤,不由的就抱緊了手爐,問道:“二媳婦那裡還好吧?”
“唉,怎麼好的起來,二媳婦如今有孕在身,這些日子天天哭,吃不下睡不著的,我勸了她好{炫&書&網久,也才吃下一小口,這麼下去,真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至於靈前,就讓山兒守著。”玉夫人道。
“嗯,老2無子。小四守靈也是應該,另外多找些人侍候二媳婦,把我屋裡的人參也拿出來,她肚子裡的可是老2唯一的骨血了,不能再出事啊……”侯老爺子的說裡打著顫音,白髮人送黑髮人,若不是侯老爺經歷的多,心理夠強,這會兒怕已經倒下了。說到這裡,侯老爺子就邁步朝外走去。
“老爺,都這時候了,你這是去哪裡?”玉夫人不放心的跟著。
“我到門口去看看,算算行程,小三一家快到了。”侯老爺道,他心傷著二兒子的去逝,又掂記著三子一路是否平安,還有孫兒孫女,這一路的奔波,可是苦了這兩小傢伙了。
“這麼大晚上的,城門早就關了,他們就算要到也是白天到。”玉夫人在一旁勸道。
“誰說的,我讓平凡這些天都在城門處候著,跟守城門的軍爺打了招呼。只要三兒一家到了,就立馬開門進城的。”侯老爺子說著,穿過外院,叫了門房開了門,就依在門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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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院,正屋。
侯峰在坐著喝茶,一邊王玉嬌正拿著算盤算賬,噼裡啪啦的,好一會兒,越算臉色越難看,看著侯峰一派悠閒的坐在那裡。肚子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
“這停靈要停要什麼時候啊?也不知爹什麼心思。”王玉嬌擱了算盤道。
這些日子,喪事同過年夾到一起,侯峰做為家主,那什麼事都要出頭,忙了個沒有停的時候,這才剛坐下,又聽王玉嬌數落,心裡就不痛快了,便沒好氣的道:“不是說過了吧,要等三弟回來。”
“三房遠在千里之外,又是兵荒馬亂的,誰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到,你看看,這段時間家裡每日的開銷,如此之大,再加上各種佛事法事,這都要從家裡拿出來。”王玉嬌說著,就甩了賬本過去。
“你這是幹什麼,大戶人家停靈四十九天都是有的,現在不過是三十多天,再說了朝廷不是還有補助嗎,你這樣,怎麼就不顧一點當家大婦的氣度呢。”侯峰不由的瞪了眼,心道真是婦人之見,這次停靈,各地好多官員都來弔唁,更有許多軍中的和江湖的人物,這對於侯家來說,正是更上一層樓的機會,比起那一點點金錢損失,又算得了什麼。
現在的侯峰可不是以前的侯峰了,幾年的家主下來,威勢日盛,真要發起火來,王玉嬌倒也不敢跟他硬頂,喃喃了幾句也就算了。
“對了,遠哥兒呢?”侯峰問。
“帶了弟弟妹妹在後院玩呢。”王玉嬌道。這時侯峰才注意到外面的嬉鬧聲。
“胡鬧,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玩。對了,小四這些天每晚都在守靈,讓遠哥兒去換換,也該讓小四好好休息。”侯峰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