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嫌他苦兒的名字太悲了些,便給他改了名叫平凡,意為不要苦也不要樂,平凡就好。
而另外一個叫大柱的,十七八歲上下,身子壯,力氣頗大,就讓他跟著侯貴,即學些駕馬車的技術,又打雜,家裡的重活幾乎都是他的事,他乾的也挺樂呵,就是飯量特別大,一餐要吃別人幾餐的伙食,從他的表情來看,能吃飽就是最幸福的事情,性子有些憨。
侯嶽看平凡臉色有些蒼白,便問:“平凡,身了不舒服嗎?”
那平凡搖搖頭,將手上一封信遞給侯嶽道:“柳城老太爺的信,車馬行那邊剛送過來的。”說完,又恭身施禮,然後轉身輕輕的一彈衣襬,邁著步子離開,低頭有些瘦弱的少年,從背後,居然有一種讓人慾仰視的感覺。
侯嶽每回看到平凡走路,就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那就是太優雅,太有氣度了,那步子間的距離以及步頻似乎都是經過設計而特定了似的。
關好門,重以坐下,侯嶽拆了信。信內容不外乎一些家常,最主要的是侯老爺知道小淘又懷了身子,叮囑侯嶽要細心照料,一切要以子嗣為要,今年就不必回柳城了,本來侯嶽和小淘打算今年回柳城過年,因為小淘又懷了身子,預產期在十一月份,臘月正好是月子期,自然動身不了了。
侯老爺在信中說,家裡一切都好,就連之前讓侯老爺頭痛的老大侯峰的家事,如今也消停了,清靜了不少。
原先,王玉嬌同那蓮兒斗的火起,卻便宜了家裡的一個使女紅絹,那紅絹一舉得男,很快就扶了側室,反壓蓮兒一頭,而那王玉嬌有一次同侯峰大吵,被侯峰甩了兩個耳光,一時想不開,投了井,幸好發現的早,才沒晾成大禍,只是此後,那王玉嬌似乎心灰意冷了,便開始不管家事,只是一心教導著小遠哥,然後冷眼看著蓮兒和紅絹的鬥爭。
而這世間有許多事情是很奇妙的,之前爭的頭破血流,落得黯然神傷,而這不爭了,那蓮兒和紅絹都來巴結她,以期能得到她的支援,而侯峰這人的性子是見不得女人爭吵,你們一爭,他就另找,而現在王玉嬌不爭了,再加上本就是髮妻,侯峰便覺之前有些愧對王玉嬌,便越發的開始看中王玉嬌起來,於是,夫妻倆做事便有商有量,關係漸漸轉好,在加上侯老爺背後對侯峰的提點,那後院終於安靜了下來,便是讓一干鄰里沒了大戲看了。
隨後,侯老爺的信中還提到,梁老學究傳出訊息,梁道數要趁著年假回家,迎取青草姑娘了,自季爹將柳城的傢俱作坊轉讓給虞頭和齊五後,經過一年的發展,齊五如今已經是柳城公認的齊老爺了,聽說青草姑娘的嫁妝不得了,有二十四抬,羨煞了一些小夥子的眼,都說梁道數那小子有福了,而一些大姑娘們卻羨慕青草,說青草姑娘好福氣,轉眼就要成官太太了。
侯嶽跟小淘說青草要出嫁的事。小淘聽的興奮不已,卻直嘆不能回柳城,要不然,也能親眼看著小青草了嫁,於是便嚷著要準備禮物,讓人送回柳城。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貴嫂喚著三公子三夫人吃飯了。
吃過飯,小淘挽著侯著的胳膊在園子裡散步,聽著風聲,蟲聲,水聲,那心中清靜而悠揚。心中覺得來古代真是來對了,要不然,這樣的環境,他們幾輩子也別想。
只是小淘和侯嶽已為人父人母,如今,每一想起後世的事情,就會越發的想念著那已隔千年的父母們,只是想著也是徒然,唯有日日一柱香,祝他們身體安康。這不為人父母,不知父母的艱辛。
晚上,小淘在夢裡夢到了老媽祝福她的笑臉,醒來,卻覺眼角溼溼的,侯嶽在她身邊睡的正香,今夜月很明,月光透過窗格子灑在屋裡,讓人心中湧起一股柔柔的鄉愁。
一股壓抑的哭泣聲由夜風傳送進小淘的耳裡,小淘一開始以為聽錯了,可那哭泣聲時斷時續,聽著悲傷無比,是誰?小淘不由的支起身子細聽。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聽音之技
第九十一章 聽音之技
那極度壓抑的哭泣聲。在靜靜的月夜中,聽得小淘有些毛骨怵然的感覺,便推醒一邊的侯嶽:“老公,醒醒,聽聽誰在哭。”
侯嶽懵懂的醒來,先是說:“老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著啊。”但隨即那哭聲也傳入了他的耳裡,猛的一下清醒了過來,有些疑惑,便拍了拍小淘的背:“老婆,你躺著,我去看看。”
小淘一來不放心侯嶽一個人出去,二來,她也好奇的要死啊,便披了衣服,悄悄的跟在侯嶽背後,尋著哭聲,到了屋外的園子裡的小溪邊,月光照的這裡十分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