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銀錢。”那妾扭著腰陰陰地一笑。公婆夫君俱點了頭,蛇蠍一屋,適時,那嬰孩大哭著,一家子圍著那嬰孩眼彎顏開去。
霍妃淚也乾枯,一臉的憤恨,指甲已劃破了手掌,好,好個夫君啊……醒過來,依然在那小屋的床上,那個背影依然在火堆前。霍王妃擦乾眼淚向那光明的火苗走過去。
“大仙,為會薇指條路吧。”她跪下去,這女子非常人。
“哈哈哈哈……”那疤面女子笑得張揚,“指路?呵,你倒聰明!可我給你指的路你敢走麼?”霍妃依然跪在那裡,身影蕭索卻堅定無比。良久,女子看了她一眼,一根木柴扔進火裡,幾點火星迸射,她緩緩開口:“你也見著你回去的下場,再求子可還有用無?你落到這個地步因由也非無子。若使那嫌棄你無子之人俱無,便是無子又如何?”砰的一聲火灰爆開來,驚得霍妃眼一跳,要他們都消失去嗎?
“讓他們全都消失去,再不煩擾你去。”女子道。消失?這世道有無緣無故的消失嗎,那……霍妃心頭巨震。“讓他們都死,他們該死!”女子毫不在意將話挑明。
“可,菩薩如何能成全這樣的願心?”
女子笑起來,“菩薩自然不會,但……”她站起來,風將她的發吹開,露出一臉的恐怖,她對著遠遠的夜空說:“我會!”
“我乃巫女,專司祈願巫禱,這世上的願,只有我能逢求必驗。”女子手上騰的一聲升起了火苗,如蛇一般在她手臂上捲曲爬動,霍妃嚇得貼在地上,“拿去!”女子手輕抖,那火苗衝向霍妃,瞬間消失去,“這靈祈之火會助你心想事成……”
“休要怨恨太過。”女子幽幽的嘆一聲瞬間消失,山裡的黑夜間彷彿還遊蕩著她黝黑的雙瞳,霍妃怔怔。
天明,她開啟了小屋的門,吱呀一聲,陽光射進她眼裡,她用力握住了手,該信那女子嗎?一切願心都可應麼,為何不去了那臉上醜陋的疤?可她只有一搏了……夫君,你好狠的心,既是個死,我與你情義兩絕!
“先生……”霍妃扶住額角,彷彿那女子的悲痛決絕還在她腦子裡迴盪,“這世間真有那巫女麼?可她連那臉的疤也……怎能助那會薇行事?”
月上微笑著,雙眼裡卻萬物都不見,“娘娘,這世間未知物未必就為虛假,祈願巫本就是這世上最隱蔽的存在,娘娘不知也不奇怪。她們祈得了別人的願,然在自家身上哪怕連一丁點願想也無法實現。”月上心知,她們日日重複的是比她們巫禱過的人更悲慘的命運。
“祈得了人家的願,自身的命早丟在身後顧不得了……”月上一聲嘆,霍王妃聽在耳裡,就如同聽見那疤面女子在會薇身後輕嘆,彷彿月上就是那巫女般的嗟嘆自憐。
“女先生,那後來呢?”
“後來……呵,”月上的眼迷濛了,她記得的,那不知名的山頭裡,不知是第幾代的巫祈在林間溪水邊梳洗著,眼淚一滴滴掉落進水裡,打散了水中那醜陋的面容,每一次,她遇著了年輕女子,都忍不住那珍珠般的淚水……巫祈,多少代都是從無有幸福的悲劇,從來如此。言若,你也一樣呢……月上彷彿也被那香霧迷惑,一瞬間迷糊起來。
“你這賤人!可還有臉回來!兒啊,與我好好教訓了。”會薇雖是破衣粗衫卻整潔的出現在婆家大門口時,迎接她的便是她婆婆惡罵不止。她眼看著夫君,溫潤的臉,一點點有新婚的纏綿多情化作了眼前的猙獰狠毒,那隻手落下來,夾帶了冷風,啪,她聽見耳邊的肉響,砰,她聽見身體裡那團火燒了……
會薇眼看著一個個病倒在眼前,渾身燒得驚人的“家人”。她親眼見著那火從她身體裡燒起來,如蛇般纏上了夫君的身體,婆婆伸過來掐她的手也瞬間燒起來,可他們都沒發覺,只有她看得見。她感激著那疤面巫女,心想著,燒吧,燒吧,燒了你們,燒掉這地獄般的日子。
“啊呀——”
“太熱了,好難受啊,會薇,快,快給我請大夫,快救我……”她眼睜睜看著夫君撕扯著衣衫,奮力地掙扎,如同燒紅的蝦,那往日親手拿起,使巧勁地剝開來,露出白色的仁,再蘸上醬含笑往他嘴裡送的蝦。她看了看手,不復白嫩柔軟,全是傷疤,真想將你剝開來,如同那蝦,我要看你那仁,是白是黑!
她穿著那大婦的衣衫,頭上金釵燦燦,“去,給夫君再請幾個大夫來!”她揮手斥退了僕人,夫君……我想饒過你呢……可,公婆已燒死在床上,你那妾——躲得遠遠的了,夫君這樣孝順,該下去陪伴公婆了。幾個人將那妾強送了過來,會薇看她驚恐抖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