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給她們,卻從不見給自己,大姐、二姐當她面就炫耀不止。可,誰知道,每每這一幕上演過後,天黑得不見五指的時候,那敲門聲便在她住那小院響起,總有個小廝捧著東西立在那裡。
送來的東西不知比爹給大姐、二姐的些那價值幾何,但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比她們的好。希末疑惑姜夫人賢良到如此地步,旋即她否去這想法,就是姜夫人有心安撫,也斷不可能如此,最多也是送來與大姐相差無幾的,哪裡還會比她們的更好?可這樣的事她怎樣也不敢想到自己那冷冷的爹身上。
再以後,大姐、二姐若是嘲笑她的衣飾首飾和刺繡樣子,不出兩天必有人送上好的。她知道了,是爹,他依然當她是女兒。她捧著那些東西大哭一場,將它們仔細收好在包袱裡也不用,以後她任憑人笑她粗陋簡素也再無動容,她只知道,她有的比任何人的更好,只因爹從未忘記過她。
她出嫁時,姜夫人和賴、郭兩位姨娘為她操辦的嫁妝也算好看,可絕及不上兩個姐姐,只因為爹為他選定的夫婿只是個小小的司農寺少卿,爹是照例不聞不問。她淡淡地蓋上蓋頭,淡淡地被送出門,她讓貼身的丫鬟緊緊抱著爹送的首飾珍玩跟隨在花轎旁,轎簾掀開一角,她看得到,她心安。
新婚夜,夫婿未入房,一個老婆子踏著夜雨送來個烏木的妝盒,只說是相爺給的。她一看便知那是她親孃用過的。開啟來,裡面全是寶石貓眼,最下層鋪滿豌豆大的珍珠,暗格裡幾個錢莊的銀票,幾多精巧的新制首飾塞在裡頭,就連皇帝賜給的雞蛋大的紅寶石也靜靜躺在盒子裡,那樣的東西理該做傳家寶傳予長子的。她抱著盒子哭起來,這一盒子的東西不知比姐姐們的嫁妝貴重幾倍,一整夜她都在哭,哭得她夫君不知所措。
夫君……上無公婆,下無兄弟姐妹,雖是世家子弟卻勢單力薄,閤府都笑話她嫁了這等閒人,可她就知道爹不會害了她。這只是個溫厚到懦弱的男子,對她言聽計從絕不忤逆,可她歡喜不起來,若不是嫁他,也許還可以在爹身邊多活幾日吧……希末的眼淚如流水。
燈花結蕊又化,幾番掙扎終於滅下,丫鬟上來換了新的,希末放下盒子,“老爺在哪?”
“夫人,老爺在十九那裡半個時辰便回了上房。”
“傳了人來,本夫人要去西院。”
夜裡,晃動的燈籠雜亂的腳步聲逼人而來。希末在丫鬟和婆子的簇擁下往西院去,一路上驚動無數,紛紛出門來躬身迎送,一等這一行人過去便立刻回屋閉門窗,膽小的早打著抖,將耳朵捂得緊緊的,生怕聽見什麼。
西院,正廳內丫鬟們忙著燈火燭臺,四面八方一陣陣腳步驚慌地響起,西院裡住著的所有司農寺少卿李臺檢的妾和通房丫鬟都急急趕了過來,有的臉上還留著殘亂的脂粉,更有的只梳一半的髮髻,想是準備睡下卸妝才一半,可都來有鬼追著逃不及似的湧了出來。
誰,敢慢那一步,就只一步便是深淵。
希末將手拍著檀木椅扶手,一下,兩下……不一會,她睜眼,看著眼前齊全的侍妾、丫鬟、婆子,滿滿站了一屋子,半點人聲都無,蠟燭劈啪爆開,驚得有人抽氣。希末眼風掃去,淡淡一句:“唱名。”立時又大丫鬟捧著本簿子點人頭。
“誰,服侍老爺一年也不見有孕?”希末手在椅子扶手上輕輕劃了一下,丫鬟立刻翻看了那本簿子,不一會便道:“回夫人話,十二孃去年夏中進來,如今已有一年有餘,每月均有五日入房服侍,前兒剛來了月事,事畢還未服侍過老爺。”
這府裡凡是李臺檢的妾皆是希末買來的清秀女子,按著納妾次序分別就叫做二、三娘,連名姓也奪去。如今{炫 &書&網
{炫& 書&網
{炫&書 &網
{炫&書& 網
{炫 & 書&網
{炫 & 書 &網
{炫 &書 & 網這院裡卻只剩了十二孃至二十三娘等人並幾個連名分都無的通房丫鬟。
哼!希末冷哼一聲。丫鬟會意喝到:“十二孃何在?”
一個面如土色,身抖如篩糠著荷色衣衫的女子霎時被移開來的女子們暴露在眾人眼中。希末斜看一眼,那女子就如被蛇咬上似的身軟如棉,血色俱無。兩個壯實的婆子上前抓搡著她到希末面前,那女子身一軟就跪在希末腳下,“夫人……”她連牙都在顫抖,軟軟地抖出兩字。希末哧地笑了,“十二孃,怎的如此狼狽?夫人我可是吃人的虎狼?”那女子連話也說不出,哆嗦著嘴唇,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