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了了,你……”大湘耳邊傳來他的低語,頓時嚇了一大跳,她被摟著一動不敢動,手指被剛燒著的元寶給狠燙了一下,卻覺得也沒有身後那人的體溫更燙。
“怎麼不戴我送你的耳環呢?”他又低聲呢喃,要將人膩死的誘惑。“少爺……”大湘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滑出口的彷彿呻吟。
他扳過她的臉,頓了一下,便深深地吻了下去,大湘只覺得唇上是一片火熱柔軟的觸感,突然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雙手捧起她的臉吻得激烈,直到她已經呼吸不定胸口發漲,“好姑娘……”他在她臉上啄上一口,“真好……”大湘羞得埋下頭,“幫我……做件事……”他用熱切的眼神看著她,大湘的雙手撫在他的胸前也抬頭看他,他們身後,銅盆裡的元寶早已化作灰燼,只剩點點火星……
………
“可聽說了呢?又死了個。”
“咋回事,莫不是又有那不長眼的淫棍打什麼混主意?”
“瞎!妹子你不知道呢,哪裡還有人敢。只是死了個茶水丫頭,就是死相慘了些……”
“姐姐也說我聽聽,怎個慘法?”
“這……”那女人左右看了看,將另一人拉倒了偏僻的地方,偷偷說起來:“嗨,妹子啊,可慘呢,我是親見的,從那下房裡抬出來,那前襟上還往外冒著血,不一會整個蓋著的布都紅了。管家差了婆子上前檢視,姐姐我也幫了把手給端水。呀,那屍布掀開來,嘖嘖……”那女人搖頭不止,“唉,真是作孽的,好好的女子,好好的兩團東西竟被抓得連個形狀也辨不出了,那青紫的樣是人都看不下呢。唉!”
“姐姐,可不是瘋了呢,哪有人這樣作踐女人身子的。”
“唉,妹子不知了,那可是那丫頭自個給抓成那樣的,連肉都被抓得翻了起來,跟犁橇掀開耕過似的。我們給穿衣裳洗身子的時候,洗她那雙手的水盆裡淨是肉渣子呢,有的一條條竟足有寸把長,真是作孽的很,燒了開,那——就是鍋碎肉湯!”年長的女人白著臉猛搖頭,彷彿要將腦袋裡那個慘象給甩掉。
“姐姐,這府裡是怎麼了,今兒死一個,明兒莫名又死一個,可不是有鬼麼?妹子啊,何姨娘那是主子的事,咱管不著,那丫頭可死得蹊蹺。”
“那老婆子可是說了,想必是得了乳瘍,姑娘家的哪裡敢讓人去曉得,竟生生疼死在這上頭。聽說怕衝撞了何姨娘的祭期,又是買斷進來沒個家人的,早早往那亂葬堆子裡埋了去,可憐著。”
“姐姐,我尋思著,莫不是三少夫人將那要命的將軍府的煞氣都給招來了呢,今年這些事件件邪乎。”
“快些住嘴!”那女子急急止住了話頭,她再向兩旁看了看,“莫是不要命了?都說那邊府裡頭主子失了德才遭了報應,若這話傳出去,相爺和主子們可是好相與的?”另一人也嚇白了臉,喏囁著跟著散去。
轉角處,一個青衣丫鬟緊緊捂住手中的東西,含著眼淚,仔細聽見人已走遠才出來看了看,狠狠地將手中的東西往懷裡一揣,姐姐,我必要為你報了這仇,她轉身走進茶房端出了茶水。
“夫人,今夜——讓我在這兒歇著吧。”溫厚的男人輕輕道,順手又拿出枝鳳凰點翠纏金釵遞過去,素手接過去翻看,男人搓著雙手乾笑幾聲,在房中踱了幾步等著那素手的主人發話。
啪!金釵落進了刻麒麟紅色漆盤裡,碰得裡頭滿滿的金銀珠玉首飾嘩啦亂響。男子一驚,已知那人並不滿意那東西,拒絕了今日他入房。他也不敢多話,悻悻退出,剛至門口,一個大丫鬟上前,蘸點唾沫翻開個本子,“老爺今日該入十九的房。”他看了房裡一眼,嘆口氣便離去。
屋裡,冷漠無語的人望著那漆盤,伸手又將那金釵拿了出來,仔細看了看,確實不比宮裡的差。她將那金釵插進發間,對鏡欣賞,竟努力地扯出一絲笑容,可是維持不了多久,一顆淚珠便落下來。真難看,她埋怨著,將金釵扯下要扔回漆盤,剛伸手卻還是縮回,她細細撫那釵,再好又怎好過親爹給的。老爺,我終究要不起你這釵,啪,金釵落進盒子的聲音。
希末,司農寺少卿的夫人,季相的三女兒,坐在妝臺前,手撫著她那陪嫁的烏木盒子,沒有半點飾物,普通的圓鏡,只怕普通殷實的小戶也用得起的東西。可希末卻那樣細緻得看著,久久不願離手,彷彿是件人間難尋的珍寶。
她幼時只知道爹很厭惡她親孃和她自己,從不見好聲色,後來娘死去,見了也總是面子上淡淡的。只是不知從何時起,大姐、二姐向爹要東西,不管要的是什麼,爹總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