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活像守寡!
還是個孝期的寡婦,樂元心中突然惡劣的想,不知想誰死呢?
姜夫人立刻訓斥:“三少夫人也太不講究,如此家宴竟素著一身,這可是你孃家的家教?”她頓住,卻沒聽見預料中季相的聲音,轉頭看,卻大驚,季相哆嗦著嘴皮,嚴重驚怒交加的樣子讓她也怔怔。不是沒見過季三淘氣的,比這可厲害去了,怎麼氣成這樣?仔細看,順著季相眼睛看去,直到烯懸頭上——什麼首飾都沒戴,卻更加襯托著她頭上那朵不算太大的花太顯眼甚至刺眼。
可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呢,姜徐子心裡嘀咕,可又不敢明說,到底他氣什麼?眾人看著只覺得是生氣三少夫人衣飾不周,衝撞了喜氣,只有姜夫人注意了,季相是死死盯著那朵花。
烯懸眼也不眨,“夫人見諒,只因夫君急用,順和的陪嫁首飾都一一送去,並無剩餘,走過花園見著和樂亭旁花開得好便摘來戴了。”她將和樂亭講得清清楚楚。
季相將臉壓了再壓,他想起了於鏡崢的話,自己的兒子將人家陪嫁用得精光,如今被這兒媳婦當面數落甩臉的也是自己活該,唉,這樣的性子,他想,確實與祥楓配得很,連自家的臉面都不放眼裡的……
才揮手讓烯懸落座,一抬眼就是季祥楓拿著把扇子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從門邊溜進來,不由怒氣立生,“站住!你怎生這副模樣?”所有人都拿眼看他,只見他躲躲散散用扇子遮住臉,又刻意站在角落裡陰影下,支支吾吾不肯動。
“還不過來給你姨娘們、兄嫂見禮!”季相喝到。
一步一挨慢慢那挪到廳中,季祥楓情知躲不過,索性將扇子一收,大大方方嬉皮笑臉給季相行禮,眾人一看,簡直目瞪口呆,只見他滿臉線條般的紅痕,露出的胳膊連手掌手指都是一道道的微微的腫,深深的紅,加上他雪白的膚色便更加顯眼,就像被上了燒紅的鐵柵欄給烙過一般可怕又滑稽。眾人那熱切的眼神都把他看得手足無措,終於將頭低下。
原來他也有吃虧的時候!姜夫人並幾個季相妾都暗自高興。
“你……你這是乾的什麼好事?快說!”季相連聲音都變了,他從上往下看,就連他脖子裡也隱隱有紋路,想來是全身都有的,就像那時他看到的,現在竟又出現在他眼前。
“爹,我……我”季祥楓饒是厚臉的人也不好說是被女子給劃的。
“三少爺莫不是賭輸了銀子或賴了胭脂錢,被哪個女子的指甲給劃傷了呢?”賴姨娘的話又是讓人一陣低語嘲笑。
“逆子……你!”季相大怒“你竟還敢招惹是非?”季祥楓立即抬頭辯解,“父親,不是……是……”他怒瞪了烯懸一眼,轉頭突然對季相一笑,想著丟臉也罷,你路順和不要太得意,說出來大家臉丟一塊去!
在明亮的燈光下,季相被氣的昏花的眼,突然就看著那豔麗的笑臉上出現一朵紅花,詭異地隨著季祥楓的解釋“身上癢……夫人指甲……沒想到……”一動一動,就如在風中搖曳般,他再看了看那張臉——真像!他站起來,什麼也聽不進,姜夫人訝異中他向前走了幾步,“我……”季祥楓愣住,還沒反應過來,季相已經轟然倒下。
廳裡死寂,沒人能反應過來,直到“相爺!”郭姨娘哭嚎著撲上去,家宴砸了。
季祥楓從廳退出來的時候頭腦還是一片空,回想起自己多年的荒唐。那次他帶著人追著禮部尚書千金的轎子,一路高聲喝叫到要娶她做妻什麼的,弄得滿城風雨,等快到尚書府就立刻截住她的轎,把她的家丁給揍了一頓,將簾子掀開看了一眼,就大喊:“哎呀,你怎麼這麼醜呵?誰敢娶啊,我可不要!”立刻帶著人揚長而去,鬧得看熱鬧的人一鬨而散到處講那小姐如何醜得連季三都嫌。
那小姐回去當夜就自盡,被救下後死活不依,鬧著要出家。劉尚書是個硬脾氣,這一次更是一本參上去,不依不饒。聖上看在季相面子上,令他娶那小姐,可他說:“何苦等她出家,還是我自己剪了發了事。”死也不肯,這下鬧得越發大,劉尚書幾乎要撞柱死諫。無奈季相勢大,聖上儘管也是氣惱季相家教不嚴,但也無法,這才搞出個宮宴,將那小姐並各家夫人、千金請去讓眾人見了見,更私下令人對必其美貌交口稱讚,才勉強打發過去。
及後,那小姐嫁了位狀元郎,每逢遇見季祥楓都要邀上狗友幾人輪流上前,在那狀元面前高聲唱和:
“狀元公!”
“你的夫人真是貌美!”
“貌美如花!”
“真的不醜!”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