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又帶著殺氣的目光,還是趕緊閉了嘴。
來到了萬命山,由於山上的主人已經不在,長久沒人照料,山道上的那些五行陣已經失去了效果。楊偉青很是輕鬆地來到山頂,選了一個僻靜幽雅之處,將郭彩鏡埋葬了,剪下了她一縷秀髮,裝在荷包中,貼身帶在自己的胸前。
“彩鏡,我跟你相識這麼久,都不知道你喜 歡'炫。書。網'什麼,我記得我第一次知道你名字的時候,你教我採黃苓,現在我再幫你採一些。”楊偉青站在墳頭呆呆地說著,發現埋藏郭彩鏡的地方正是當時和她採藥之處,覺得甚是巧然,不由得感慨萬千。
他採了很多黃苓放在墳頭上,看著那冰冷的土堆上一點點黃苓,一陣悲痛又奔了出來,大哭了一陣,爬在墳堆上睡去了。
這一睡居然連續睡了三天三夜,醒來的時候正是半夜時分,原本應該是寂靜無聲。楊偉青卻聽見了萬命山腳下傳來隱隱約約的兵刃碰撞之聲,這絕對不是幾個人在打鬥,而是上百人在殊死廝殺。楊偉青沉浸悲痛之中,本來不想管這些閒事,但是這兵刃碰撞之聲實在太過刺耳,不由得站起身來,走到一個地勢較高處,想要一看究竟。
只見山下的驛道上一百多人拼殺在一起,這些人都穿著朝廷兵服,顯然不是江湖門派的紛爭,他們就像是仇家見面了一般拼殺著,有的胸中被長搶刺穿,仍然拿著大刀揮舞,有的雙腳被斬斷,躺在地上依舊刺人下盤,甚至有的人頭被砍掉了,沒有了腦袋的身體還在張牙舞爪。
萬命山腳下的這條驛道並非什麼兵家必爭之地,可見這樣朝廷內部的戰鬥每天都要進行上百次。楊偉青終於深切的感到天下有多麼亂,而通靈石中的秘密一旦公佈天下,更大的動亂即將到來。
他不忍心再看山腳下的廝殺,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慘叫和兵刃碰撞之聲才漸漸息止了。楊偉青擔心下面人的情況,再次朝下面望去,只見一片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道路上,剛才的激戰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寂。
接下來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些屍體通身發出藍光,鬼魅般的影子從身體上分離了出來。當然這樣的一幕一般人是看不到了,只有楊偉青這等能在夜間看見鬼魂的人才能親眼目睹。即便是他,也不過是曾見過鬼魂,至於靈魂從屍體中分離出來的場景,他也是第一看見。
上百個靈魂鑽出之後,沒有多作遊蕩,行屍一般地向著南方走去。楊偉青望了一眼,它們前去的方向正是南邊的冥界入口——月婆山,心中說道:“看來冥界又要多出百餘個鬼魂了。”
這隨意的一想卻讓他想起了一個事情:“彩鏡的鬼魂呢?”
郭彩鏡死時乃是晝間,自然看不到她鬼魂,但是不可否認,大多數遊魂總是要向著最近的冥界入口前行,如果不出意外,她的鬼魂已經到達冥界了。
想到這裡,楊偉青精神為之一振,與其在這深山上守著郭彩鏡的墳墓,不如到冥界去尋找她的鬼魂,就算她已經被靈官掃除了陽界的記憶,不認識自己,他也要和她永遠在一塊。
想到做到,當下便離開了山頂,騎上之前來的那匹馬,朝著月婆山進發。
夜間星光燦爛,楊偉青卻無心欣賞,只恨腳下的馬蹄太慢,這麼長的路程如何耐得住寂寞?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和郭彩鏡無法分開,哪怕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也感到百無聊奈、生不如死。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去月婆山了,第一次去該地從冥界帶回了通靈石,而這一次去,胸前的通靈石已經不見,換而成了裝著郭彩鏡頭髮的荷包。
七天的行程一晃而過,楊偉青幾乎是不吃不喝地趕到了月婆山,嶺南比中原和江南的緩和得多了,雖然到了冬月中旬,還是不覺得有多冷,只不過月婆山地勢較高,走在山道上,一陣一陣的寒風吹得他渾身發抖,雙腳幾乎凍成冰,但為了早日找到郭彩鏡,他並沒有在周圍市鎮買件暖身的衣服,而是徑直上山。
和第一次上山途中所遇的情形一摸一樣,成千上萬的鬼魂朝著月婆山的山頂走著,它們面無表情,相互之間很少交談,從陽界到冥界這一段路途稱之為“中陰”,在中陰的世界裡,鬼魂的意識非 常(炫…書…網)混亂和薄弱。
楊偉青走在鬼魂之間,他甚至看到了在萬命山下死去的那一百多個鬼魂中的幾個,心想陰陽兩屆的秩序如此嚴謹,絲毫沒有差錯,這就是所謂的一切自由定數,人是無法改變的,但是自己起死回生,能通行於陰陽兩界之間,就像一個怪胎一樣。
從月婆山山腳到山頂大約有幾十裡的路,仍然是三道關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