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人,除了這高瘦中年人之外,不遠處還站著幾人,冷冷注視著這邊,其中他認得的有程萬里和孫碧,那個一臉兇戾的老頭,想來便是“血手修羅”喬元了。將拓跋玉寒傷得如此之重,還能好整以暇地站在這裡,雖說是佔了人多和偷襲的便宜,也算盛名之下無虛士,這樣大的陣仗,顯然確實是為了杜純佈下的。
“好狠的劍,好重的殺氣,倒是小瞧了你薛真了!”中年人握緊了手中的子母環,雙環微微震動,產生了一陣嗡嗡地響聲。
“嗯?”薛真一愣,自己的劍法廣運盟不只一個人見識過,怎麼眼前這傢伙似乎還很驚訝,難道他並非廣運盟中的人?
不及細想,子母環劃出的兩片寒光已經當胸而至,迅如電閃,遠非那些刀手可以比擬。薛真帶著拓跋玉寒躲閃不便,只得揮劍硬架。那人冷哼一聲,手腕一翻,環上的鋸齒在劍脊上帶出一溜火花,他心中一驚,連忙翻身向後打了幾個旋子,落在殘缺不全的牆沿上。
“竟是一把寶劍,否則早在我環下絞碎了。”他一擊不成,心中有些懊惱。他方才本應用力奪劍,卻害怕薛真右掌來攻,直到後退站穩了身子,才想起薛真還攬著拓跋玉寒,根本空不出右手來,而良機已逝了。
薛真暗叫僥倖,他既沒料到對方身法如此迅疾,也不知子母環還有鎖拿兵刃的用法,自己沒有一個照面就落敗,真是老天保佑了。
那中年人桀桀一笑,又猱身撲上,薛真已有準備,劍尖或挑或抹,不與子母環硬碰,而是仗著蝶戀花的絕頂輕功與對方周旋。
以薛真現下武功,應付這中年人本是遊刃有餘,但多了一個拓跋玉寒,便只能堪堪戰個旗鼓相當。那人武功路走偏鋒,極是詭異,前後縱躍如同一根大竹竿般,偏又速度奇快,一時與薛真僵持不下。
中年人自視甚高,卻始終無法戰勝幾乎只能發揮出五成功夫的薛真,心下十分焦躁,招式變處,子母環開始不斷往拓跋玉寒身上招呼,逼得薛真不得不與其硬拼。同時,周圍的刀手漸漸收攏圈子,留給薛真施展輕功的空間越來越小。
“要不要讓烏延孫暫緩下來,畢竟盟主現在並不想要薛真的命。”看到中年人漸佔上風,程萬里滿臉笑意地道。
“薛真是自找的。”“靈蛇”孫碧美豔的臉上卻都是陰狠的神色,“咱們這麼多人苦苦等待數日,滿以為可將紫梅山莊的漏網之魚全部打盡,不料讓這小子破壞了計劃,盟主恐怕也會覺得他該死吧?死在烏延孫手下算便宜他了,若是落在我手裡,哼哼……”
“薛真死不了,你們有空多替烏延孫擔心吧!”喬元冷冷道,他身經百戰,殺人如麻,眼光自然高出一籌。薛真的生死和他無關,但拓跋玉寒的寒冰真氣讓他花了三天時間才完全康復,使他自覺丟了顏面,深恨不已。要不是還要留著拓跋玉寒作誘餌,他早就用火毒將其吞噬乾淨了。
程萬里與孫碧一愣,正要開口,只見薛真腳步突變,一改蝶戀花的優美步法,竟比烏延孫更是詭異凌厲,烏延孫大驚,想要退避,卻因方才攻得過猛,收勢不及,一時有些自亂陣腳。
烏延孫極是悍勇,見勢不妙,便咬咬牙,提聚全身功力,將雙環舞得密不透風,拼命向薛真削去,竟是兩敗俱傷的一招。烏延孫深信自己這一式既出,就算泰山在前,也能削去一截,哪知面前只剩下子母雙環互相反射著耀眼的光芒,薛真卻彷彿消失了一般。
烏延孫大駭,定睛看去,薛真仍是牢牢站在房樑上,僅僅是向右偏轉了半尺,讓子母環擦身而過,而他的身子猶如與房梁成為一體,成為殘垣斷壁間極其協調的一部分,才使烏延孫有了他消失的錯覺。
珠光劍破空而至,勢不可擋,烏延孫下意識地舉環架去,但膽氣已洩,如何接得下薛真的蓄勢一擊?“啊”地慘叫聲中,高瘦身軀筆直向後飛出,口中鮮血與子母環一齊飛上半空。
眾刀手見狀,悍不畏死地踏著斷壁蜂擁上來,大刀沒頭沒腦地亂砍,雖然破綻百出,但人多勢眾,薛真處身高處,騰挪不便,又怕傷了拓跋玉寒,一時竟衝不出去。
但他此時也不敢騰空向外縱躍,喬元三人在烏延孫敗象方顯時便已圍攏而至,佔據了旁邊屋頂上的有利位置。別的不論,孫碧手中的“蛇信針”細似牛毛,毒勝蛇蠍,乃是暗器一絕,薛真便沒把握帶著拓跋玉寒安然無恙地闖過去。
無奈之下,薛真雙足發力,“喇喳”踏斷房梁,帶著半截斷木轟然砸向地面,珠光劍光芒到處,一片殘肢斷臂,鮮血噴湧,數名刀手捧著斷手斷腳大聲號叫,令人汗毛畢豎。這般兇暴殘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