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連在一起的房子的西邊一角,另外還有兩家人,劉學江,劉學問。劉學江我是不太熟悉的,劉學問就是給我逢生的那位,而且他喜歡拉二胡,二胡是他自己做的,下面是用自己抓的蛇剝下皮後曬乾做成的,上面拉的弦是用幾根馬尾編成的,每次吃完飯後又沒有農活的時候,他就會邊拉邊唱,搞的不亦樂乎。
劉學問有好幾塊坡地,在他們家的後面有一片柏樹林,叫下間坡,林子分幾坎,一直延綿到我家旁邊,然後在我們家西邊往上一點,又是屬於他的坡,叫中間坡,不過不再是柏樹林,坡上主要生長一些灌木叢,在冬天的時候,他們就會把這些灌木叢砍下來打成捆揹回家當柴火燒,期間也再不用曬乾,因為這些苗苗草草早就在秋冬交接的時候風乾了。
自從家法搬下山之後,我就經常去山下玩了。山下本來就有好多孩子,因為家法家飛的到來,這下就鬧的更歡了,家勇就住在家法家的下邊一點,家太就住在家法家西邊一點,還有一些比我們小好幾歲的孩子,就住在他們家那一片大房子裡,不過對於童年來說,年齡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在家飛作為孩子王的引領下,隨時我都可以聽見從山下傳來的歡呼聲,搞的心裡很急躁,便開始埋怨自己的祖輩,為什麼要把房子搬到這個深山老林來,都沒有小孩陪我玩。
因為當時農藥用的很少的緣故,那些小水溝裡都能摸出螃蟹的。在家法家和家太家之間,就有這麼一個小水溝,水溝的有一個位置被人為的挖的很大,用來屯水,這樣附近的人們就可以用來淘菜洗衣服或者牲口用水。那天,家飛從那個水溝裡捉了一隻很大的螃蟹,然後拿回了家,此時我正好在他們家玩,看到如此令每個小孩子興奮的東西,我總是會上前看看它,然後摸摸它,螃蟹真的很大,比得上我以前見過的最大的,我也知道螃蟹是會夾人的,所以去摸它的時候也學家飛抓它的方法去摸它背,可它就那麼待在地上一動不動,“是不是死了?”我向大家求證,別的孩子也瞪大眼睛,想看個究竟。“你用手使勁戳它一下,看看它還是不是活的。”家勇開始給我出主意了。我也就聽了他的話,用食指朝它的眼睛戳去,不幸的一幕發生了。螃蟹比我的反應快多了,揚起螯就夾住了我的食指,這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從我的手上傳來,我忍不住發出一陣慘叫。圍觀的孩子,有些被嚇住了,而有些開始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哪個喊你去逗螃蟹嘛,它肯定要夾人的啊。”這時家飛卻發話了:“凱爾,不要急,等會我們把這個螃蟹燒了吃,把夾你的那個夾夾給你吃。”我看著我血淋淋的食指,始終不相信一個那麼小小的鉗子竟然能把我的手夾破皮。聽了家飛的話,我有一種怨氣將出的感覺,但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為食指實在是太疼了。過了一會兒,我成功的吃到了那隻螃蟹的鉗子,不過味道真的不怎麼樣,因為他們沒放鹽。
人們有起夜的習慣,不過在村裡,卻不是用夜壺之類的,而是直接用一個大桶,平時的時候放在臥室裡起夜用,等農忙的時候就拿出去用作挑大糞的桶。而家法家起夜用的桶就放在床的一頭。有時候,我們喜歡到床上去翻跟頭玩,家法總喜歡跟我炫耀他又新琢磨的翻跟頭的花樣,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又嫉妒又無奈,想給他也展現吧,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不給他展現吧,又會被瞧不起。他的有一個動作是先翻個跟頭,然後一點一點移動,最後把雙腿搭在帳架上,看著他嫻熟的動作和輕鬆寫意的表情,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最讓我受不了的,他竟然在我面前連續做了好幾次,這不是鄙視我麼?不過當他在做第四次的時候,他媽媽叫他有事,他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對我說:“你慢慢練下,應該很快就能練會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想,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翻跟頭麼。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這個動作練會,然後心一橫,也沒有計算距離就翻了過去。這絕對是巧合,我的屁股端端正正就坐在了那個尿桶裡,然後我開始大呼:“家法,我絆倒了——”家法聽到我的呼聲,跑進來一看,然後大笑:“媽,媽,你過來弄下嘛,凱爾滾在尿桶子裡咯!”接下來就是我被安全的從尿桶子裡救出,讓我把褲子脫下來,洗了個澡,家法的媽幫我把褲子洗了晾乾,然後才穿上回家的。從這以後,我再沒有到家法家的床上翻過跟頭。
我和劉華時常在中間坡放牛,但關於這裡的一些事情是一點都不知曉。中間坡靠我們這邊的地方有一個小土堆,土堆已經小的不能再小了,但看情形,應該是一座墳吧,這種因年月而被日曬風吹,再加上沒有後人的每年/炫/書/網/整理(www。87book。com)而慢慢變小荒山野冢,在村子裡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