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全身無骨,身體如水母般柔軟,全皆夭折;僥倖身體正常成長的『達姆拜爾』則繼承了父親的各種超人能力,並且天生具有感應吸血鬼所在的異能,是世上最強的吸血鬼獵人……」
繭終於開啟睡房的門。他一臉如醉酒般的滿足,用手背抹去嘴角處的血漬。從門縫可見,兩個少女赤裸地臥在床上一動不動,連呼吸的起伏也沒有。
「我看見那個男人。」繭倚坐在沙發上。「就在他剛殺死兔幸之後。」
羊津從旁摟住繭,兩人深深地接吻。羊津伸出舌頭,品嚐繭口腔內殘留的血腥。
一會兒後羊津才把嘴唇移開,拿起几上的照片。「是這個人嗎?」
「就是他。」繭盯著照片上的拜諾恩,嘆息著說。「他的眼神好悲哀啊……」
他把照片拋去,仰首閉上眼睛。「一半是吸血鬼,一半是人類嗎……在那狹縫之中,又不容於任何一方……」
繭從牆角拿起一把黑色的電吉他,沉醉地撥弄著。「難怪他的身影顯得如此孤寂……啊……許多感覺正從血管湧上來……」
他閉著眼,手指開始加速。沒有插電的吉他發出低啞的樂音。
他張開嘴巴,很隨意地哼著,漸漸又變成有意義的字詞:
Tightened his bootlace(縛緊了靴帶)
Sharpened his blade(磨利了刀刃)
The Hunter walked along and prayed(獵人邊走邊禱告)
For tonight's prey……(祈求今夜的獵物……)
看著創作中的繭,羊津不禁撫弄著他的白髮,神態像看著自己寵愛的孩子。
繭唱到激動處,用力一掃絃線,整個人跪在地上,垂頭瞧著落在地上的照片。
「我要作一首很美的詩歌,獻給這位……」
繭的眼睛欣賞著照片裡拜諾恩的模樣。
「……『獵人』。」
粉紅印象
凌晨二時十五分 新宿區 歌舞伎町 「粉紅印象」旅館
真梨睜開眼睛時,首先看見的是自己。
她全身的倒影出現在天花板的大鏡子上。
她還是沒有完全清醒,無法判斷自己何以身處這種地方。
床很柔軟。左邊肩側有一團很溫暖的東西。她側過臉看,是一隻蜷伏的黑貓。
黑貓靈動的眼睛在瞧著她。她笑了,想伸手撫摸它,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軟弱乏力。
房裡的燈光很暗。深沉的粉紅色。她看看四周。同樣是粉紅色的床單,心形的枕頭,床頭的几上整齊放著盒裝紙巾和保險套……
她開始清醒了一點。記憶漸漸回來了。
演唱會。繭。
站在高處的吊橋上。
那個古怪的外國男人。突然消失。
火花。
繭的歌聲……
「The day the world went away……」
然後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想到這裡,真梨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難得在現場看「地獄LIVE」,卻只聽了一首歌……
就像一個太短促的美夢。她想哭。
「我還想留在那兒……永遠留在那兒……我……」
「對不起。」聲音來自浴室門裡。「那時候我必需馬上離開。把你留在那兒太危險了……」浴室同時傳來水龍頭開啟的聲音。「我找到你書包裡的學生手冊,想看看你家在哪兒。可是我看不懂日文。只有帶你回來。」
真梨爬出了床,走到浴室門前往裡面探看。
赤著上身的拜諾恩背對著她,站在洗臉盆前,用清水清潔著皮大衣。盆裡的水染成了淡紅色。
真梨的臉上溢滿了不信任。「可是為什麼帶我來愛情旅館?是要我履行那個『承諾』嗎?……」
拜諾恩的臉微側過來。「不。我本來就住在這裡。在這裡出入只要付錢就可以,不會看見任何人,比較方便。」
「方便什麼?……」
真梨這才發現,浴室的地板上還排列著一柄柄明晃晃的利刃:刻著鬼臉、柄末連著鐵鏈的鉤鐮刀;十字架形的銀色匕首;形狀像斧頭的尼泊爾彎刀;一具硬皮革縫製的手套,五個指頭各伸出尖長的刀刃,活像一隻獸爪;還有二十多柄細小的火焰形飛刀……
真梨再看看拜諾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