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南天門。
當即火夕就鬆開了我,向天帝請纓帶仙兵前往南天門。火夕眼底裡清晰地閃現著狠戾,可見對魔族有多深的成見。
堪勘轉身之際,衣角飄飛暗香浮動。我問:“火夕,你是要去打仗啊?”
火夕住了腳步,側身溫柔地笑看著我,道:“你就在這裡等著我,滅了魔族回來,為你我的婚禮增一筆彩。嬖”
看眼下火夕如此仇視魔族,我想仙魔不兩立於他是理所應當的,不需要什麼來由。大抵在三萬年前他還是一顆鳳凰蛋泡在瑤池裡的時候,雖看不見,卻能聽得見外頭烽火狼煙般一場慘烈非凡的廝殺。約摸那個時候,是魔族在造反,他以為。
我笑著問道:“難道你不覺得眼下我應當與你並肩同進退嗎?”
他沒答應我,只伸手輕輕撫過我的麵皮,道:“乖,就在這裡等我。琅”
然火夕還沒能走出凌霄殿,殿外茫茫飛雪中仙兵節節敗退而來。一銀袍裹身眉目細長清然無邊的魔尊,與一墨綠衣裳青絲飛舞的上古之魔,帶領著身後萬千魔族,翹然停留在與凌霄殿齊平的萬丈懸空!
想必那除了我的父尊和闌休還會有誰。
闌休半眯著眼睛對我笑,讓我覺得頗有些恍然。許久不曾見他,這一笑宛若飄落而下的雪,十分溫柔而有風情。
他一向是尾溫柔懂風情的蛇兒。
他啟唇對我說:“錦兒,我來接你回去了。”
火夕當即閃身擋在了我面前,凝聲聽不出喜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九重天,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闌休溫溫潤潤道:“今日這良辰美景——”眸子漸漸聚成青色,唇角冷冷一勾,“尤為適合踏破九重天。”
闌休說的是對的。今日這良辰美景,尤為適合踏破九重天。
火夕忽而輕輕不屑地哼笑了兩聲,道:“想要踏破九重天,想要帶走流錦,怕是你們沒有那個本事。只要有我在,就絕無可能。”
此時,一直沉默著的父尊總算開口了,那冰冷絕然的視線卻是透過我徑直投向凌霄殿上首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帝。
我循著目光看去,天帝不如方才那般端正嚴謹,很快適應下這變故,手肘隨意撐著座椅手柄,側頭眯著眼睛,亦懶懶地回視著父尊。
只是那懶懶的眼神裡,暗含著一股子洶湧的凌厲。他道:“茗閆,好久不見。”
父尊沉沉地回了一句:“採曄,別來無恙。”
“怎麼,總算忍不住出手了麼。”
父尊道:“也不是不可忍,只是碰巧今日天氣好。”
天帝意味不分明地道了一句:“今日天氣真的好麼。”說罷他揚手一揮,頓時凌霄殿外側出現一重又一重的天兵,與我魔族形成對抗之勢,整裝待發!天帝換了個姿勢繼續懶洋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靈穴,“你以為孤當真認為此場大雪乃九重天之祥兆?沒有你茗閆,九重天可下不來這樣磅礴的六月之雪。”
(二)
原來天帝還沒有老糊塗,但就是有些自以為是。
“先不說這個”,父尊將目光投到了我身上,復又看向火夕,“本尊魔界的公主,貪耍得很,跑來了仙界的九重天,不知火神可否將公主送回本尊這裡。”
火夕一口否定:“我並未見有魔界的公主來了九重天,倘若是有,也必定早已經成為我劍下亡魂。”
“哦?那你今日要娶的人是誰?”父尊半寒半笑地看著火夕。
火夕渾身一震,緩緩側了側頭凝著鳳眸不可置信地望向我。那一剎那,我便已閃身至他身側,近得能與他鼻尖對鼻尖,他撥出的芙蕖花的幽香依舊那般令人窒息。
他瞠大了雙目,腰際那枚冰冷的火雲鳳凰簪已然穿破了他的身體,一滴一滴豔紅的血滴落。
衣襟裡,結著琉璃珠的髮結不甚墜出,晶透的琉璃在地上磕碰得支離破碎。
他曾說,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離。可我們做不了夫妻。
火夕身體裡淌出的血順著火雲鳳凰簪浸溼了我的雙手,滿眼皆是漫無邊際的紅。身後依稀聽得是誰撕心裂肺地大喚一聲:“不——”
看著他的膚色急劇蒼白而後透明,我道:“若早知這樣一場大雪會令得天帝對父尊生疑,我便鋪一層濃霧好了。”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來極力描摹著我的眉,輕聲問:“為什麼。”
我道:“唯一的碰巧,你是天家人。”有朝一日若碰上天家人,要為母上報仇手刃仇人。我向父尊發過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