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凍結成了寒冰什麼都破壞殆盡。
父尊漸漸使力,我終還是不如他老道,屢屢被他打趴下。但若是他想著就這樣便能讓我知難而退,那也太簡單了些。
他一腳將我踹至桌几處,掀翻了桌。我動了動身體,全身都似散了架一般爬都爬不起來。父尊攏起衣袖盛氣凌人道:“我且再問你一次,今日是否當真不知悔不回頭!”
我揉了揉胸口被他踹過的地方,幾經努力著想爬起來。闌休欲過來扶我,我擺手道:“闌休你就站在那裡看著”,手撐在地面上,被冰裹著的尖銳木屑扎進了我的手心,我咬咬牙硬是強站了起來,道,“我為什麼要悔為什麼要回頭,回頭能有什麼好事等著我?”我向父尊伸出血跡斑駁的手,笑,“不如你將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再考慮要不要回頭如何?”
父尊半怒半複雜地看了我半晌,最終甩袖離去,道:“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你倒是把東西還給我啊!”我當即飛奔上前,父尊冷不防對我出手,側身一掌劈向我的眉心想迫我後退。只可惜,我沒有後退。就在他劈中我眉心的那一瞬,變了顏色停了手。我似乎還能感覺得到他那夾雜著入骨的冰寒的手在微微顫抖。我仰了仰頭,酸澀了眼眶,依舊努力笑道,“有本事,你一掌打死我啊。如果母上還在的話,她不會像你這樣對我。母上一定會很疼我,不會像你這樣打我。”
(四)
父尊手掌捏成了拳頭收了回去,抿著嘴角一字一句道:“今日你走錯一步,就算往後步步錯,我都不會再管你。”
水珠子不慎從眼角滑落,我彎身對父尊行了個大禮,道:“謝父尊成全。”
父尊將奪走的小瓶子和招魂鏡扔在了地上,乾脆決絕地走了。我縮了過去,將那兩樣東西撿起,抱緊在懷裡。
如今,我最寶貝的東西除了這兩樣,沒有別的了。
頭埋進膝間,任眼淚滴滴答答打落在手背上,死死咬著唇不發出抽噎聲。闌休蹲在了我旁邊,伸手將我攬進他懷裡,輕輕嘆道:“錦兒就是太倔了。”
我在闌休的衣襟上蹭了蹭麵皮,道:“不是,是父尊他不肯與我好好說,非要做得那麼絕。”
“他若非要做得那麼絕,你還能拿回招魂鏡和仙界火神的執念嗎。”
他靜靜地抱著我,滿殿的寒冰褪了去,除了碎裂的一張桌以外,其餘的一點痕跡都沒落下。我說:“闌休,我一定要救他的。不然我亦會跟著死掉了。”
他收緊了手臂,說:“我怎能看著你死掉。”
我道:“要是哪天,我再下不去手給母上報仇了,你能不能幫我一把,站在我背後,握著我的手拿好手裡的刀,帶我刺進仇人的元神裡。我對父尊發過的毒誓,以前從沒當真過,眼下卻不得不當真。”
我突然有些擔心,救回了火夕後我食言了,那毒誓會在哪天我沒防備的時候應驗。
他說,好。
我便又道:“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要怎麼招齊他的魂魄啊?”
闌休道:“等重塑他的肉身之後,我幫你開啟招魂鏡,到時就能招齊他的魂魄。”
“重塑肉身”,我欣慰地咧嘴笑道,“這個我曉得,火屬性的人要拿火屬性的東西塑肉身才行。在蠻荒的時候我套過弦衣的話了,他說仙界南極流火淬過所留下的丹蠟,最適合用來塑肉身。我便要去南極取丹蠟。”
闌休淡淡嗯了一聲,道:“然後再找個不被仙魔兩族所攪擾的地方。招魂鏡的事情也便只有我們兩人還有魔尊知曉,待此次用畢後就重新封印起來,不能被外人所知道。”
我問:“哪個地方才能不被仙魔兩族所攪擾呢?”
闌休道:“荒海水下的萬丈海底。”
闌休說得很對,荒海的萬丈海底,那是龍族的地方;龍族不問仙界之事許多年,仙族不能隨意踏入荒海,魔族若不經龍族的允許愈加進不去荒海。那委實是一個不受仙魔兩族所攪擾的地方。
說起來,得荒海龍族君上之庇佑,我到底還是使她丟了顏面。照理說,她是不會待見我了。可我卻不得不再厚臉皮一次。
(五)
這日,我與闌休一起去了荒海。為了避免在路途中碰上仙族之人,我重新戴上了縛靈鏈變成孩童時候的模樣,而闌休則儘量收斂一身魔氣。
只要我們快速到達荒海,那一片刻的時間理應是不會被發覺的。
那縛靈鏈許久不戴,而今重新戴在了手腕上,竟是又一番滋味。
到達荒海時,放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