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罷他一手奪過我手中的招魂鏡,抬手迅速往招魂鏡上施決,怒氣盎然,“為了一個仇人入蠻荒,弄回來這樣一個邪物,你長本事了!為父現在就毀了這東西,看你拿什麼去救!”
我聞言剛想站起來就去阻止,闌休卻先我一步阻去了父尊的動作。父尊凝眉與闌休冷聲道:“你也要任由她打胡亂來是不是!”
(二)
“我打胡亂來那是因為我愛上他了!”我衝父尊吼道,“都是因為你們,讓我混入九重天,讓我與他獨處受盡寵愛,都是你們在他來魔界時沒有殺了他,現在我愛上他了怎麼樣!父尊你千算萬算,讓我怎樣給母上報仇都好,唯獨是沒有算準我會愛上仙界的火神是麼,儘管我與他還算是一對兄妹。”我哼笑出聲,“那是因為你們都以為我沒有心,你們都以為我不會去愛一個人,你們都以為我連什麼是愛都不懂。就那麼放心地讓我去接近他,然後功成身退。”看著父尊極力忍著不發作,極力瞠著雙眼,我心中浮起一絲快意,“可是,沒有心,就只有那空空的心窩子,我也仍舊是感受得到很痛啊。當年,你失去了母上,不也同樣是痛過了嘛。”
闌休垂著眼睫,淡淡與父尊道:“魔尊便縱她這一次罷。”
“你不是一直在縱容她,看看如今縱容出了個什麼結果?”頭一回父尊沒有給闌休好顏色,他仍舊是固執地要毀掉我好不容易取回來的招魂鏡,“你就不應該任由她去將上古魔界的招魂鏡帶出蠻荒,誰都想得到這件東西,誰都想行逆天之舉,屆時天地必定大亂。”
我拉住了父尊的手臂,笑問:“那父尊是不是也想行一次逆天之舉,也想要救回母上呢。”
父尊整個人僵住了去。
可最終還是由闌休道出了殘忍的事實:“當年魔後於忘川河灰飛煙滅,七魂六魄徹底碎成灰燼,招魂鏡只能招魂攝魄無法重造魂魄。”
我適時依偎著父尊的腿,乞道:“父尊,就再縱我這一次可好?等救了他,除了再傷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不想天地大亂,招魂鏡可以毀,等救了他我就毀掉可不可以?我努力了好久,才有希望將他救回來,我不想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心隨他一起永遠變作死灰。父尊,這次算我求你好不好?”
良久,父尊問:“招魂攝魄要有中介,你拿什麼做中介讓招魂鏡將他的七魂六魄都招回來?”
我急忙掏出小瓶,裡面有著火夕的紅色執念,給父尊看,道:“這個,闌休說只要有他的執念我就能招回他的魂魄。”
“既然如此——”然而,下一刻,父尊那寬大的銀色袖擺自我手上掃過,奪走了我的小瓶,拂開了我轉身即走,“這兩樣東西,為父就都毀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心口似被一隻手捏緊了難過得喘不過氣來。父尊將將踏出門口時,我忍不住哽咽道:“每次你都這樣,從不問我願不願從不問我喜不喜,就擅作主張地替我安排著。你覺得好的就硬塞給我,你覺得不好的就硬從我手上搶走,可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覺得好還是覺得不好呢?我說了我要救他的,你不能這樣……否則,我這一生,都會很怨恨你的。”
(三)
父尊頭也不回道:“莫說這一生,你就是多怨恨為父幾世也無妨。西極佛祖賜你心時就已說明白了,你再執著就是錯再執著就是劫,為父豈能輕易再讓你犯錯遭劫。”
轉眼間,我揚手一揮,父尊面前的那扇門緊緊地合攏了來。我站了起來,道:“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父尊就別怪我不尊你重你。”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就是傾盡所有,我都要救他……誰都不能阻止我……
畢竟還是年少輕狂,視情重於一切。那時不惜違抗父尊,做了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我不信他們所說的,執著就是錯,執著就是劫。
整個大殿,霎時變得寒冬臘日。腳下,開始生起一堵厚厚的白冰,朝四處蔓延,直至蔓延到了父尊的腳下。
闌休大驚,過來拉我,道:“錦兒不可莽撞!”
父尊總算才回了頭,眯著眼睛看我,與闌休道:“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闌休你莫要插手,今日本尊偏生就要她回頭。”
說罷父尊先我一步出了招,招式熟稔而力量無窮。一直曉得他厲害,我這三萬年來的修為亦是他手把手傳授於我,我於他不過是小把小戲。
只可是,我不懼他。
憑藉著身體裡有著父尊不少的修為,還有憑空得來的兩萬年仙力,在父尊略顯驚訝的神情下,我與他拆了一招又一招。大殿看似什麼東西都未曾損壞,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