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下去休息罷,下半夜便不用守了。”
小魔們應了聲是,繼而有序地退了下去。腳踏進冰涼的獄殿地面,入眼便能看見中央巨大的玄鐵籠子裡鎖著的人。籠子四周的玄冰與無孔不入的水早已經被撤去,可籠子裡的地面仍舊是溼噠噠的,連裡面人的衣裳頭髮也同樣是溼噠噠的。
不正是畫瀲和天后兩人麼。夜都這麼深了,竟還沒有睡去。
見我進來,畫瀲慘白著面色一個勁兒地往天后懷裡鑽,口中支吾著溢位破碎的嗚咽聲。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天后邊拍著畫瀲的後背,邊抬起半眯的鳳眸定定地看著我。可情況似乎並不如弦衣所說,天后失了從容淡定,就是一隻普普通通的喳鳥。見她如此淡定的神態,往常該是應付過不知多少大場面;由此我不禁想,弦衣究竟是如何玩的才能玩得天后儀態全無。
我在鐵籠外面蹲了下來,看著畫瀲身上血跡斑駁,問:“很疼嗎?”
畫瀲看也不看我一眼,拼命搖頭。
天后冷聲道:“想不到一個小小的魔女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早知能成今日之氣候,當初我兒就不該姑息你!”
(六)
我將目光轉到天后身上,美麗的容顏,只是沒有往日在九重天那尊貴的裝扮,有幾縷發緊緊貼在白皙的麵皮上。我道:“親手殺了我父尊,害死了我夫君,進攻我魔界逼得我走投無路,你覺得還要怎樣才算是不姑息?”
天后聞言冷笑一聲,道:“那是誰先主動混進九重天,是誰想滴水不漏地算計九重天?又是誰親手葬送了我兒的性命?到頭來你不也是將自己也算計進去了?我兒在殺死茗閆時就該一舉殺了你。”
我勾唇微微笑道:“誠然,九重天上,天帝太自傲,火神太自以為是,也就眼前這位天后最理智。當初阻止本尊與火神在一起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只可惜沒能阻止得了反倒自己吃了悶虧。最終還是眼睜睜看著本尊親手殺了火神,是否心如刀絞呢。這定然比不上當年,親眼看著我母上死去時那麼痛快人心罷。”
“你是說斐澈那賤人?”天后眼梢微挑,說不出的雍容,“她不識抬舉,能落到那個下場不是她自找的麼。若不是她,興許茗閆也不會是這個結果。茗閆也是一樣,都活該。竟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我伸手進去,替天后撥開她面上的溼發,淡淡道:“你是覺得,我的存在亦是一個錯誤麼。那你說說,我父尊與母上怎麼活該了。”
手指下那美麗的容顏,有一瞬浮現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