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前往冥界欲中途劫殺仙族。
我正好也要起身前往冥界,便道:“無妨,由著他去罷。”
青夜道:“那我與你同去。”
我看了他一眼,撣了撣裙角道:“我一人去即可,又不是難以解決的大事。你留在魔界,守住忘川。此次仙族想拉鬼族做救兵的事,不能確定十分真而沒有一分假,若是想調虎離山從而攻打魔界,不得不防。”
“且先不說自從有了蠻荒魔眾與妖族,魔族得到了很好的休養和喘息,有老將鎮守忘川該是出不了差錯”,青夜沉吟了下,又道,“尊上覺得妖王,不可信嗎?”
我反問:“那你覺得可信嗎?”
青夜道:“尊上自己定奪。”
我走出了大殿,邊道:“本尊自然是知道。凡事總得做兩手準備,完全信任一個人不是什麼好事”,我側頭看了看青夜,“莫說對弦衣,對你亦是如此。”
青夜淡淡笑著問道:“若非信任,為何尊上還要告訴我這些。”
我想了想,道:“約摸是即將攻克了九重天,心情有些愉快。”
後來青夜沒有聽我的話與魔族一起在魔界守住忘川,而是隨我一起去了冥界。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我魔族休養生息足了,有他們鎮守忘川,仙族休想向上次那般在忘川河彼岸將我魔族慘敗。
永遠都忘不了,那日忘川成了一片火海……闌休便是死在了那裡。想到終有一日,我會如那日忘川被攻一般攻破九重天,心情就愉快。因為我更加是永遠都忘不了,父尊死在九重天那大氣磅礴的金殿裡。刺穿他身體的,是一柄通透緋紅的劍。那我便拿與那劍一樣通透緋紅的仙族的血來做祭奠。
(三)
去到冥界時,冥界渾濁的天與地,一切如初,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一條寬深得神秘的黃泉河橫在腳下,輕易地阻擋了人的去路。黃泉河上騰起一層一層的濃霧,誰都無法看清對面是何光景。
如此這般,饒是對面亂成了一鍋粥也無人會知曉。
我與青夜便安靜地站在河岸,大白伏在我腳下,一起等著撐船人過來渡我們過河。果真不一會兒,濃霧之下,那水面隱隱約約揚起一絲輕微的漣漪。很快,一隻小船和船上的一位老嫗就突破了濃霧現身在眼界裡。
青夜問我:“河上這麼大霧,我們都無從知曉對面是何景象,為何這位婦人卻曉得有人來這冥界要渡河?”
待小船使近了我才看清她的面容,與上一回我來這裡渡我過河的是同一人,道:“該是對黃泉河瞭如指掌。正如我從小在忘川長大,對忘川亦瞭如指掌一般。”再興許,她可以選擇渡誰過河,亦或是不渡誰過河。
青夜不再說話,神色如一安靜。
老嫗站在小船上,面上帶著和藹的笑,看著我道:“這位姑娘,老婦人還記得你。今日也要渡河嗎?”
我道:“今日我們不過河,只是聽說凡人亡後會紛紛來這裡渡河過對面去輪迴,故而想與我朋友過來瞧一瞧熱鬧。怎知今日卻如此冷清,竟沒見一個凡人,可是對面出了什麼問題?”
“這輪迴之事可是大事,老婦人哪裡管得到那些”。老嫗看了看旁邊的青夜和大白,面不改色又道,“老婦人上回記得,姑娘你不是與這位青年一起來的,先前那位黑衣青年呢?”
我笑笑,道:“你看凡人一生短暫皆免不了有一死,他們能有一世相伴山盟海誓很容易;可我們一生何其漫長,又怎會有一生一世不變的東西呢。身邊陪伴的人,總是要有幾遭變換更替的。”
老嫗嘆了嘆,道:“婦人撐了一輩子的船,都沒再見過姑娘和那位黑衣青年那麼有夫妻面向的,可惜了。”
我好奇地問:“你怎麼看出來我與他有夫妻面向的?”
老嫗眉目慈善,道:“因為老婦閱人無數。”
“是麼,真是可惜了”,我眯眼望著黃泉河上的皚皚白霧,淡淡道,“他死了,何處都不會有他的輪迴。”
老嫗聞言愣住了,我便又睨眼問她道:“那現在,你是要返回河對岸去還是上岸來。”身邊的青夜一直沉默著,周身的氣息卻突然變得暗沉了下來,隱隱騰起了殺意。大白亦低低哼了兩聲,虎眼眯開了縫,四爪撐地站了起來。
下一刻,老嫗句話不說,調轉船頭扭身便走。小船再不如她來時那般緩慢而悠然,而是多了一絲慌張,船身搖晃得有幾分劇烈。
青夜動身便欲飛往到小船上,我及時拉住了他,道:“這麼著急做什麼,你看你都將人嚇跑了。”
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