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很幸福。”
我抬手捏了捏鼻樑,生生將溢位喉頭的哽咽和心口如鐵錐的鈍痛壓了回去,道:“就這樣天荒地老了罷。”
他說:“好。”
見我不住地捏鼻樑,火夕以為我是累了,不該吹太多的風,遂抱著我進屋。
後來他日漸緊張我凸起的肚子,萬事都十分關心我的肚子。有了我的肚子這一對比,我反倒覺得他不怎麼緊張我這個人了。
為此我是不怎麼滿意的。
某日我鬱卒道:“火夕我覺得你是個朝三暮四的人。”
火夕眉頭一挑:“哦?怎麼說?”
我道:“你自從有了肚子就對我很隨便了,唔不僅是很隨便,簡直就是漠不關心。”
火夕僵著嘴角道:“不是你有了肚子麼,我關心你的肚子怎麼不是關心你。”
見火夕還敢爭辯,我瞪他道:“肚子裡的是你兒子,你是在關心你的兒子又不是在關心我!”
火夕失笑地攬我入懷,道:“那是我們的兒子。你難道還要與我們的兒子較真麼。”
我頭埋在火夕的胸前,囁喏道:“可你就是愛你兒子比愛我多一些。”
“哪有的事。”
(四)
我萬萬沒想到,我與火夕的孩子出世時場面前所未有的壯觀,北天神鳥盤旋焱採宮九九八十一日不去,萬丈祥瑞之光將焱採宮籠罩,就是在十萬八千里之外也能看得見。
我滿心歡喜,不得了了,這回撈著了個大傢伙。
然而……等我生下來時才惆悵地發現,居然是隻蛋!我居然只生了一隻蛋!
火夕一點也不顯得沮喪,連忙將那隻蛋捧去了瑤池放進瑤池裡養著。後來他告訴我,那隻蛋生出來時他看見了裡面的元神,我問他是什麼樣的,他說那是一隻很漂亮的白鳳。
我問他是兒子還是女兒。
他說是兒子。
於是我竟生了一隻很漂亮的白鳳兒子。我不禁想,起初玩笑說是兒子還真就是兒子;可既然是兒子,漂亮有用麼?
後來每日火夕都會陪我一起去瑤池看兒子。兒子不領情,兀自安靜地睡在水面下。只是他那蛋殼卻越長越大。
見兒子老是不破殼出來,我很是焦急。蹲在瑤池便對著那隻蛋邊咽口水邊道:“火夕啊你說兒子會不會免疫力太弱,以至於獨自無法從裡面敲破蛋殼跑出來。我去幫他一把敲碎怎麼樣?就是不知這樣一隻蛋煮熟了好不好吃……從沒吃過這麼大隻的蛋……”
火夕捏著額角不住地開解我道:“你冷靜一些,好歹也是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