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怎麼任由死亡逼近都不知道反抗?看來雲歌說的不錯,這個陣法真的能夠讓人迷失心智。”
身上的鎖鏈依舊纏繞,秋水全心憑藉鬥氣與之抵擋,時松時緊,僵持不下。
然而秋水清晰的感受到黃金面具的憤怒。
它在憤怒什麼?是因為我剛才差點死了嗎?是不是我死了,面具就會跟著我一起消失?所以每每在死亡的邊緣,它都要救我,又藉著我最虛弱的時刻,擴大它的勢力,對我越加控制。它不讓我輕易死去,因為我將是它的奴僕,我還沒有把靈魂交給它,它怎麼捨得讓我死,沒有它的允許我想死都不行。
黃金面具在秋水的身體內咆哮嘶吼,它像受困的猛獸要用它的暴力衝破牢籠,它在一點點地往外撕扯,只要出來了,它就是主宰。
“不,不,不。我是白秋水,我不是你的奴僕,我不是——”
秋水大聲喊叫,這是第一次他要反抗黃金面具。
於是他努力著,盡全力抑制住黃金面具甚是不管還纏繞在身上的鎖鏈。他要繼續壓制住它,輸了山河陣是小,放它出來才是他的滅頂之災。
然而面具似乎感受到秋水的想法,更加怒不可擋。
秋水的眼前不再是風雨飄搖,山色空濛。
血紅的刀光,一刀閃過一刀接踵而至,鮮紅的刀在不斷的揮動。悽慘的尖叫聲,響徹心扉。一個男人的背上劃滿猙獰的刀痕,一個女人的白色衣裙被鮮血染紅,一聲狡詐的笑聲掩蓋了一切聲響。
“住口,住口,我不想聽,給我住口。”
秋水大聲尖叫,雙手捂著耳朵,跪倒在地。他的聲音漸漸變小,口中慢慢重複著:“我不聽,住口,我不聽,求求你我不要聽。”
他跪在地上,兩隻前臂癱軟地垂放貼地,頭埋在雙臂內,口中無力的哀求著。
向魔鬼乞討。這就是他反抗的下場,那便是它給他的懲罰。
在秋水昏迷的前一刻,他看到一道金光從他的身體裡衝出,掙斷鎖鏈,直衝天際,耀眼異常,而山河陣的景象灰濛濛一片。
“我輸了。”
秋水輸給了面具。
他們的第一次競技,他一敗塗地。
秋水感覺到身體在下墜,知道是山河陣消失了。
沁骨的湖水包裹著他,他的身體冰冷極了,一陣睏乏侵襲而來。
幽暗的湖水中,秋水白色的衣衫在飄蕩。他的身體在往下沉,死亡步步逼近,他卻有種解脫的感覺,很輕鬆。
“爹爹,面具太強大了,秋水打不過它,你不要怪秋兒好不好?”
“秋兒一個人活著好累,真的好累啊!秋兒休息一下可以嗎?就一下。”
“爹爹,孃親,哥哥,秋兒好想你們,每天都在想可是又不敢去想。什麼時候秋兒才能見到你們呢?秋兒不想再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行嗎?”
“秋兒不乖,但你們就再讓著秋兒一次,就這一次。”
古老的琴音從湖底傳來,細細密密的奏著,自有一種婉約與親切。滴滴點點滴滴,似幻似真。
秋水想起星兒,想起齊飛,想起長天、俊才、斷叔叔。
“原來還有人是值得我去顧念的,可他們都到哪兒去了?”
秋水微微睜開眼,看到光影斑斕的湖水下,有個人逆著光,向他游來。
淚水溢位,被湖水溫柔的拂過。
冰冷的湖水託著下沉的身體,秋水真的太累太累了。
迷糊間,回到父親的懷抱。她伸出小手,雨水打在手心上涼涼的,收回小手,她舔了舔手心的雨水。躺回父親的臂彎,她嘟著小嘴說:“哥哥騙人,雨水是甜的。爹爹你也嚐嚐。”
第二十八章 長不大的孩子
秋水昏昏沉沉的睡著,雨水滴滴答答的迴響在耳邊。
雨打落在樹上和屋瓦上,韻律清脆可聽,那古老的音樂,屬於記憶裡的白雲山莊。
在抄手遊廊上,擺著一張竹藤搖椅,搖椅上坐著一個英氣十足的中年男人,他慈愛的看著懷中亂動的小女兒。她活潑好動一刻不得閒,整天粘著爹爹。
她正將一隻小手伸到男人的嘴邊:“爹爹,你也嚐嚐,雨水是甜的。”
男人放下她的小手說:“哥哥沒有騙秋兒,因為哥哥嚐出來的味道就是苦的。”
小女孩撲閃著如秋水般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中年男人。
“因為每個人對事物的感受是不同的,不同的人看待同樣的事物感受結果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