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變得模糊,四周的山水也隨之暗淡失色。
秋水耳邊響起一陣音樂,是琴聲。他靜靜的聽著,把它當成了勝利的凱歌。
而站在湖邊觀賽的人們無一不驚訝,秋水在山河陣內已經呆了二十分鐘。更讓眾人驚訝的是,一般的魔法師若以秋水剛才那樣高強度的使用魔法恐怕早就體力透支倒地了,但秋水只是露出一點疲憊而已。
這是因為秋水的師傅在創造他這付身體時稍微改動了一下,使得秋水的體力消耗比常人小了好多。
“全系魔法師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難道他吟唱魔法時候消耗的體力更少嗎?”不少人心中疑問道,但更多人心中的想法是“鐵打的魔法師”。
第二十七章 琴聲
悠揚的琴音在山河陣內迴盪流轉。
不知哪兒飄來一朵烏雲,上面傳來沉悶悶的雷聲,隆隆地響,像是安塞腰鼓拍出的激情與豪邁。下雨了,點點滴滴,淅淅瀝瀝,江面上濺起朵朵白色水花,時稠時稀,蒸騰多姿幻化無定,雲氣氤氳迷離。
一切雲情雨意,宛然其中了。
琴音微不可聞,只聽這雨在山河間撫弄琴絃即興奏出著敲擊聲與滑音,它輕輕摩梭著記憶,然後鑽了進去,有一股淡淡的哀愁,讓人無法自拔。
聽著雨回憶雨天的屋瓦,泛著冷光,灰而溫柔;回憶雨中的山,空濛而迷幻,散發淡淡的土腥味;回憶雨中的劍,抖起水花,刀光與水光相互交織;回憶看雨聽雨的人,那人有和藹的笑容,寬闊溫暖的臂彎,臂彎內躺著一個水靈靈的小女孩。她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甜甜的問道:“爹爹,哥哥說雨水是苦的,是真的嗎?”
回憶還在繼續,太過美好,不忍心醒來。
江面上雨霧迷濛間又走來一個“秋水”。
看到這個冒牌秋水後,秋水這才明白剛才那個“秋水”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了。那個“秋水”是隻會魔法的秋水,而這個秋水應該是使用黃金面具的“秋水”。
果然,還站在湖面上的冒牌秋水,在水面之上,細雨之中,翩然起舞。金色的劍光在黑白的山水中,刺眼得很。
他的劍舞,時而凌厲逼人時而婉轉動人,化身雨中精靈,鍾天地神秀,為大地舞一場驚天動地。
他的一招一步,一起一落都牽動著秋水的心,秋水竟無法再看下去。他的劍法何嘗不熟悉,正是《白氏》第六式。危險就在眼前,秋水卻無法再像面對魔法的自己時那樣毫不猶豫的出手。
那個劍舞的精靈,是犧牲了他全家人的性命換來的,他的身後是家人的血流成河,是白雲山莊的一夜衰敗,家破人亡。他的劍法是秋水引以為豪的《白氏》,而他的劍是惡魔的化身,噬人的面具。
黃金面具,他依舊對它害怕得緊。
眼見金色鎖鏈就要完成,秋水淒涼一笑。秋水的《白氏》必須以黃金面具為基礎,除非可以達到九重天,否則《白氏》只能在以它為武器時才能使出。但若將它喚醒,之前苦心壓制它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更重要的是秋水沒有自信可以再一次壓制黃金面具。它每一次的出現對秋水心智的影響越來越大,它的實力在秋水之上,秋水似乎只能夠聽從它的擺佈。可如今面對金色鎖鏈,如果不用它,秋水知道自己必敗無疑。
“何不讓我試一試鎖鏈的威力?不行,太危險了,別試了。”
這樣瘋狂的想法在秋水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像認了路的魔鬼,時常來敲門,甩不掉。
秋水一直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他知道他的生命來之不易,他的生命不屬於他自己,他是代替整個白雲山莊的人在活著。但在這一刻,他竟然變得不顧一切,豁出生命也想要嘗試用魔法抵擋。
熊熊大火築成的火牆豎立在秋水面前,雨越下越大,卻不滅火勢。
果然鎖鏈飛身而來,所向披靡,竄過火牆,如同無物。
火牆崩然碎裂,飛散而出,火星點點,沾落在樹木,大雨瓢潑,不消時,只剩下黑煙。
鎖鏈竄上身,秋水沒有斷陽的本事,可以取鏈頭,斷鏈身。鎖鏈霎時勒住秋水的脖子,一點點地勒緊,讓他透不過氣,呼吸困難。可是秋水沒有要反抗的意念,他靜靜的站在那兒任由鎖鏈取走他的生命。
但秋水的生死,並不是僅僅由他決定的。
秋水體內突然一陣燥熱,渾身的鬥氣不受控制的全部外放,脖子上的鎖鏈被一點點的撐開。呼吸順暢後,體內的燥熱變成一股清流,流淌全身,秋水猛地清醒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