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房間有個大床,你們兩人今晚在這兒休息。”溫行之看著兩人,說道,“T市這麼大,你們兩個人住在酒店也不安全,這兩天就住在這裡罷。”
陳瑤聽了立刻表示感謝,而溫遠卻不由得咕噥了起來。好不容易找了藉口來了T市,還要被他繼續管教。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情願,溫行之不動聲色地斂了下眉,“溫遠,你跟我來。”
他帶著她走到了餐廳,指了張椅子讓她坐下後,又將餐廳的燈開啟。
“把頭抬起來。”
溫遠正出神間,聽見這麼一句話,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正對上微微俯下身的溫行之,那點漆似的黑色眼睛看上去格外的亮。
溫遠愣了一秒,而後下巴被溫行之抬了起來,將她腫了的半邊臉對著頭頂上的燈。
溫遠忍不住吸了口氣,隨後就聽見溫行之問道:“很疼?”
瞥見他眉頭微微皺了皺,溫遠連忙搖了搖頭:“不疼,不疼——啊!”
他竟然用手捏她的臉!溫遠立刻驚叫出聲,自我保護意識極強地拍掉了他的手,淚眼汪汪地瞪著他。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溫遠彷彿看見溫行之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還未待她仔細看清楚,那人已經直起了身,向廚房走去。
溫行之取出一條毛巾,用涼水泡過之後遞到了溫遠手中。溫遠小心翼翼地往臉頰上一貼,登時就被冰地打了一個哆嗦,毛巾差點兒從手中脫落。
幸而有一隻手及時地捂住了她的臉,溫遠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抬起頭眨巴著眼睛看著溫行之。距離之近,有些出乎溫遠的意料,她的臉噌地一下紅了,毛毛躁躁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溫行之也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待她適應之後,就鬆了手。
“先冷敷一下,不行的話再抹些藥膏。”
溫遠小姑娘唔了一聲,待到溫行之轉身離開,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賴以寧將她們的行李都送了過來,陳瑤因為明天要考試,洗了個澡就匆匆入睡了。而溫遠卻睡不著,換了舒適的睡衣,坐在客廳沙發上繼續折騰她的臉。
其實劉副部的兒子著實不爭氣,父親好不容易安排了這樣一次見面,他卻是跟一幫狐朋狗友胡鬧完了才過來的。一身酒氣,本就燻得人心煩,還不安分。也幸好他醉得厲害,使不出來多大的勁兒。
不過女孩子家的面板本就嬌嫩,再加上溫遠的面板又有些特殊,捏一下就紅一片的,更別提打上這一巴掌了。
溫遠心裡有悶氣,一邊小聲嘀嘀咕咕一邊敷著臉頰。
溫行之此刻正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對著面前的電腦螢幕看得認真。
他換上了一身家居服,這讓從來只見過他穿正裝的溫遠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末了,撇嘴。這人不論穿什麼,都是那麼一絲不苟的樣子。
“小叔,今天晚上得罪的那個人,真的沒事嗎?”
“怎麼?”
“我看陳瑤姐有些擔心。”
“你跟陳瑤很熟?”
溫遠看著他,囁嚅道,“也不是很熟,就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說完撓了撓頭髮,似乎是有些不太自信。
溫行之這才抬頭看她一眼。她的睡衣有些寬大,再一縮脖子能包住半張臉。鼻子倒是很小巧,可糾結的時候總是愛皺起來。再往下,又看見那條紅繩,穩穩妥妥的綁在手腕上。
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溫行之才移開視線,不疾不徐地說:“那就別想了,臉敷好了就去睡覺。”
溫遠:“……”
溫遠自詡自己是個有骨氣的姑娘,所以一等他說出那句話,她就站了起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回房間睡覺去了。
關門的聲音稍稍有些大,算是表達她的不滿。
溫行之盯著緊閉上的房門看了一會兒,末了,輕輕地搖了搖頭。
T市的大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起來,滿城都覆上了一層白色。溫行之因為臨時加了一個早會,就安排賴以寧送陳瑤去電影學院。
溫遠打著哈欠陪陳瑤一塊兒去了考場。不知是因為睡得不好,還是臨上考場前有些緊張。陳瑤的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車開到電影學院的門口時,大門外已經排了老長的隊伍了。這樣的天氣,家長倒還好,裹得厚厚的看不出冷。倒是那些考生們,一個個因為考試不敢穿的太多,縱使外面套了件大衣,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著。
看著他們,溫遠忍不住嘆了口氣。幸好自己沒有這樣的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