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者只有四人,李家姐妹,孫敏,還有主持者王子明。
“王大哥,你昨天說的最強手指的是打入拆三這手棋嗎?”孫敏手中捧著記錄本問道,這盤棋的手數在她所知正式比賽中是最短的,從頭到尾只有四十步,雖然聽幾位高手講了不少東西,但怎麼也不可能比對局者的親自講解更加深刻。
“不是,打入拆三之後白棋受損已成必然,白棋所能做的只能是如何把損失降到最低,雖然我沒有想到以李寬蓮的實力會在這裡一下崩潰,但這是在他低估了黑棋打入嚴厲程度的情況下。所謂的最強手是在雙方都沒有失誤的前題下棋手所下出追求最高效率的一手,在這個意義上,這手棋只是在取得黑棋應有的權益。”王子明說道。
“我知道了,最強手是拐頭的一招,對不對?”李紫芸叫道。
“呵呵,你還真挺聰明的呢。”王子明微微一笑,這盤棋和前天那盤棋的分歧點就這兩步,不是打入當然就是拐頭了。
“那是。”李紫得意地搖了搖頭,她才不在乎對方是不是話中有話,只要知道是在誇自已就夠了。
“既然黑棋打入這麼嚴厲那白棋該怎麼辦?跳起來補嗎?”李紫茵推了一下正得意洋洋的妹妹問道。
“下法還是很多的,其實白棋脫先的鎮頭也是不錯的一招,只是在黑棋打入後白棋的著法過強才導致崩潰。假如是忍耐一下從二路渡回,雖然感覺上委屈了點,但棋還很漫長。
跳起來這步棋雖然可以暫時補住打入點,但和黑棋的小飛交換也讓黑棋安了心,本身並不便宜。而且以後黑棋在四路點的時候白棋該怎麼辦?接上?打入點又成立了;三路爬過?頭又軟了。所以說這種先中後的棋能不走還是不要走的好。
假如想補打入的話其實就簡單地扳起就行了,黑棋勢也要扳頭,白棋便可以順勢長頭把子力推向右下威脅黑角,這樣也是一盤棋。”王子明說道。
“可是上邊黑棋補一手模樣不是很大嗎?”孫敏問道。
“的確很大,但這是以右下角被攻擊為代價取得的,局面還是大體均衡的。”王子明答到。
“哈,怪不得田老師還有陳院長都說你的形勢判斷和大局觀與眾不同呢,原來果真如此。”聯想起這兩天幾位職業高手的評述,孫敏不由得不暗自點頭。
“是呀,連華院長那個老頭都一個勁地誇你呢!唉,要是我的棋也能得到那樣的評價就好了。”李紫芸嘆起氣來。
“放心吧,以你的聰明才智很快就能超過去的。是吧,王大哥。”孫敏給小姑娘打起氣來。
“想聽實話還是謊話?”王子明微笑地問道。
“費話,當然是實話啦。”李紫芸叫道。
“呵呵,以你的棋才成為女子一流棋士不會太難,但要想成為職業一流棋士你卻還缺乏一種東西。”
“是什麼?”一聽此言,三個女孩子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是孤獨感。”一字一頓,王子明面色凝重地說道。
“怎麼會是這個?!”分不清是驚訝還是失望的聲音立刻在房間裡響起。
微微笑著搖了搖頭,“子非魚,安之魚之樂乎?”,沒有那樣的人生經歷,又怎麼會理解那種道理呢?王子明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開緊閉的兩扇窗頁,涼爽的空氣立刻撲面而來。
棋手孤獨嗎?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要看是誰,要看是什麼時候。棋手和集體專案如足,籃,排等等的選手是不同的,他所有的成績和榮譽都建立在自已的努力之上。一位棋手或許會得到隊友的支援,朋友的鼓勵,但是,在棋盤面前坐下來下棋的卻只能是他自己。在他的勝利和失敗時,能與他分享快樂和悲傷的人是不多的。這是因為,你是在下棋的人,而你的感受和他們是不同的,
棋手對勝利或失敗的認識,和觀棋的人是有不同層次的淺深的。圍棋比賽,從競技的角度來看,就像歐洲當年貴族中的決鬥,永遠是“單打獨鬥”的。
在對局室中下棋的棋手,是和在觀戰室中討論的人不一樣的。他是一個思想的表演者,他既在和對手“手談”,也在和外界交流思想。只是,在比賽中,這種交流總是單向的。他下出的每一步棋,就像向浩淼的太空發出的訊號,一時是不能期望得到戰友的回聲。在比賽中,棋手是不會感到有觀眾存在的。而實際上,觀眾是一直存在的,而且,這些觀眾,總是站在他那一邊。但是,很多正在對局室中下棋的人是感覺不到的。在這個時候,只有對手在“回答”他,正因為是對手,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