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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有兩氣,黑棋只要彎三叫吃反而把對方點入二子吃了個接不歸,有眼殺瞎,圍棋是很公平遊戲,棋盤上的規律對雙方都同樣有效。

滄海蒼田,也許只有這個詞才能夠形容現在的情況:只是在這個區域性,雙方光棋子的死活出入就達到了十三個之多,實地上的損失已經是無法接受了,但更糟糕的是這塊棋被吃之後,右上黑棋已經成為鐵板一塊,原先淺削黑陣的一子現在身陷重圍,四面楚歌,眼看就要被對方所鯨吞,急需處理,可左下角的幾顆白子因讓對方的棋筋活出而變得支離破碎,不馬上走就要全軍覆沒。相隔萬里的兩處都是十萬火急,兩處也都是不能不顧,但此時白棋卻已是顧頭顧不了尾,顧上顧不了下。

呆呆地坐在棋盤邊足足有二十分鐘,李寬蓮是一動不動,棋局至此,該怎麼辦?

頑抗下去等待機會嗎?他是韓國業餘棋手第一人,不是街邊路旁靠賭棋為生的低俗棋客!反敗為勝是不可能的,如此巨大的差距就算是棋神,棋聖來也無濟於事,更何況那樣的人物本來就是一種傳說!棋手是有尊嚴的,頑強可以被稱為美德,但明知已敗卻還在負隅頑抗便只能讓人笑話為輸不起。

認輸呢?眼下好象只能如此,只不過等會將如何去面對在研究室裡為自已鼓氣打勁的同伴,如何去面對對自已抱以重望,殷殷教導的團長呢?

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可樂乎?

時間彷彿已經凝固住了。

“田老師,為什麼李寬蓮還不走棋?”孫敏奇怪地問道。

“走棋?現在還有什麼地方好走嗎?黑棋確定的地已經有三十多目,右邊的厚勢最保守的估計價值也要在十目以上,更何況因兩邊都存在對方的弱棋,其價值更是難以估量。右下白棋自身很薄,黑角借攻擊圍出十來目棋應該不是難事。所以全盤黑棋的實地在五十目以上。反觀白棋,左下星位可算作十目左右,左上星位小飛角還沒定型,補一手算為十五六目,不補只能算成四五目,上方侵削的一子和右下這團白子都是處於被攻擊的狀態,屬於負目。因此黑棋和白棋在實地上的差距至少有四十目以上,而且黑棋全盤厚實沒有弱棋,這種情況下李寬蓮要是有信心走下去那我可真得佩服韓國棋手在臉皮上的功夫了。”田永仁微笑著說道。

“這麼說他馬上就要認輸了嗎?”孫敏高興地問道。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職業棋手都會這麼做的。至於他?呵呵,熬下去也是受罪。”雖然不是正面的應對,但田永仁這番話已經等於回答了孫敏的提問。

“咦,田老師,好象有點不對喲?剛才我明明聽到有人說這盤棋早早出了昏招是凶多吉少,現在這個人去哪兒了?該不是韓國研究室那邊有人偷偷溜過來擾亂軍心吧?”李紫芸聞言一臉嚴肅地四處張望地說道,好象真的是在找什麼可疑人物。

“你這個小妮子,哪壺不開偏提哪壺!”無奈地瞪了眼正裝模作樣的小姑娘,田永仁只能為自已剛剛的輕率斷言擔起了責任,當然,結果只換來了對方的一個鬼臉。

“呵呵,小姑娘,別太得意嘍,可不要手電筒只照別人。當時你的樣子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象是誰欠了你八百大洋似的。怎麼,剛過了一會就笑得這麼開心?”華子良笑著形容起李紫芸剛才的緊張表情,很長時間他的心情已經沒這麼好過了。

儘管李寬蓮萬般不願,但在經過了近半個小時的心理調整之後還是投棋認負,棋手的自尊終於讓他選擇了體面離場。這樣,中韓業餘棋手十番升降棋的第二局因李寬蓮早早地在序盤掉進了王子明蓄謀已久的陷井而早早結束,時間僅僅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其中還包括最後半個小時的枯坐。

二比零,中國棋手連戰連勝,第一次,韓國的高手們有了要輸掉這場事關重大比賽的不祥感覺。明天就是第三局了,這是番棋戰的天王山,如果再不能止住王子明前進的步伐,那十番棋比賽將很可能就變成四番。

李寬蓮已經不能再輸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所謂孤獨

晚上的烏鷺社燈火通明,雖然已九點多鐘但大廳內依然是人頭攢動,極愛做秀的管平帶著他的得為助手錢守仁站在大型掛盤之前手舞足蹈地講解著今天比賽的棋局,說起來也不能不佩服他,不過三十來手棋的比賽他居然能不停口地講了兩個多小時,從盤內講到盤外,從對局者的心態講到研究室觀戰者的感情,從中國棋手這些年的沉寂到未來棋壇的發展動向,繪聲繪色的語言外加豐富的肢體表現力讓眾多的棋迷如醉如痴。

二樓同樣也在進行著覆盤,不過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