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簡直無賴一個!”
胤華君失笑,出語慢條斯理:“只單單為了左龍淵,你難道就不該回報嗎?”
伊薇憋屈,再不願理他,回身繼續服侍小瑜喝藥,然而不得不承認:心裡對胤華君,是頗有三分感激的,只是礙於失了的面子和名節,嗔怒未消,不肯改觀罷了。
這樣憋了口悶氣,伊薇好生侍奉了小瑜一番,便辭了淨雅居,往別院找黎窮雁去了。
彼時胤華君慢她一步,猶在小瑜房內佇立了片刻,見小瑜掙扎著要起身下床,便匆忙去扶:“嫂子當心。”
小瑜心感欣慰、訕訕苦笑:“我沒甚大礙的,你莫再操心,顧好了她便是,你們一日不合,我便一日不得安心。”
胤華君聽此,亦垂眸調侃道:“嫂子身體一日不好,我也不得安心。”
“這本不是你的錯,畢竟雪蟒彌足珍貴,你已經盡力了,而我為清哥哥付出這些自是應該,卻不知他現在……可安好?”不安地望向胤華君,趙小瑜滿目擔憂的求助。
胤華君頷首:“一路上我都安排好了,不會讓他受寒受累。”
趙小瑜展顏莞爾:“不知如何謝你……”
“一家人何須言謝?”
“那也得伊薇願意回到你身邊才好。”小瑜失笑,滿目遺憾。
胤華君聞言漠然,只稍抬深眸,眸光透過碎髮望向淨雅居院外茂密的松柏間,陽光傾瀉得張牙舞爪,熠熠光輝無處不在,任是再廕庇的角落也難逃照耀,然這股掌控天下的力量,卻獨獨透不進瓣瓣綻裂的花蕊,花兒低頭,誰也不見,孤芳自憐,倔犟似不是這方時空的絢華……
於是無盡愁苦緩緩浸染挺拔英姿,立於窗前不甚感慨。
卻說伊薇往別院去的時候,途徑雪鼎殿,見素來肅穆清寒的殿側,來往奴僕侍婢驀地多了起來,奔進奔出甚為忙碌,且個個面含悅色似有天降喜事,伊薇【炫】恍【書】然【網】以為天上掉餡餅了,急急跑到殿外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但見百名勁裝侍衛各立於雪白裘絨地毯的兩側,佇列整齊、面目莊嚴,而睿王一襲烏金錦袍,越沫一襲豔紅輕衫,立在廊柱一側,遙遙靜候綿延玉階之下,那即將歸來的貴人。
另有擠滿了玉階之外的雪國百姓,男女老幼個個穿得甚少,興致卻無比高昂,儼然盼著觀自在般的虔誠又激動;而一眾衣著素雅又不失體面的婢子,也歡欣雀躍地徘徊在殿外,交頭接耳好不興奮,伊薇於人群中找出覓柔,問了個明白:“是在迎接誰嗎?”
“是我們雪鼎國的大公主要回來了!”覓柔喜得語無倫次,“一去多年,在外忍辱負重,做我們君上的情報傳達者,這會子……終於功德圓滿,回來了!”
伊薇聽得稀裡糊塗,還待再問,卻聽人群中沸騰起一片歡呼,便循聲遙遙望去,但見雪白絨毯之上,一襲流金紫紗廣袖仙裙罩著一位身姿綽約的美人,蓮步姍姍如騰雲般緩緩踏來,驚豔絕倫、風華絕代,便是那美人花容月貌之姿:眉如遠山之黛,眸光妖惑流轉,唇瓣燦若桃色,膚似冰雪凝脂。
彼時天空尚且飄著幾瓣雪花,飛落美人肩頭,激起旁人想要替她輕輕撣去的憐愛之心,一如初見美人時候,伊薇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捏她的下顎,如今,即便隔著數百步玉階,伊薇還是看清了:絕色妖嬈如此,男有黎窮雁,女唯冷菲娥。
“冷菲娥!?”
伊薇一聲驚呼,震得身旁覓柔一下戰慄,回望伊薇,卻見她雙目圓睜,已然煞白了臉色。
她如何不震驚:冷菲娥,不是龍朝雲都承歡閣內,豔壓群芳、冠華眾妓的頭牌花魁嘛,何時竟成了雪鼎國的大公主?這等身份地位的轉變,委實只比顛倒的乾坤令伊薇從容了些。
在旁的睿王和越沫也被伊薇的驚呼引來注目,雖不感意外,卻也無甚可以安慰的,只有覓柔悄聲在伊薇耳畔續道:“我們大公主本名冷菲兒,是小公主凝雪兒的姐姐,而冷菲娥,只是她的假名。”
伊薇才不管真名假名,眼下只需要一個解釋,便急著回身找能夠給出解釋的人:“胤華君呢?胤華君怎不出來迎接?”
彼時冷菲娥已然步置玉階最上,與睿王、越沫等幾句寒暄後,便轉向了伊薇:“楚姑娘好。”
曾經也稱“王妃”,如今個個改口得甚快,伊薇聽後心裡不是滋味,苦澀糾結著隱痛的心,卻不知此刻的冷菲娥,比她心痛更甚——但見伊薇一襲金絲綴成的大紅綢衣,珠玉流蘇壞佩叮噹,鳳凰涅槃錦繡添花,雖因沒有披上外袍而顯得輕盈簡練,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