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說道:“還是給我!”一個人影閃進圈中,一伸手,便想伸手來搶。
“放下!”“幹甚麼?”“好大膽!”“混蛋!”齊聲喝罵聲中,九柄長劍一把金刀同時向那人影招呼過去,安奉日金刀揮出,便是一招“白虹貫日”,砍向那人腦袋。雪山派弟子習練有素,同時出手,七劍分刺那人七個不同方位,叫他避得了肩頭,閃不開大腿,擋得了中盤來招,卸不去攻他上盤的劍勢。石清與閔柔一時看不清來人是誰,不肯便使殺手取他性命,雙劍各圈了半圓,劍光霍霍,將他罩在玄素雙劍之下。
卻聽得叮噹、叮噹一陣響,那人雙手連振,也不知使了甚麼手法,霎時間竟將安奉日的金刀、雪山弟子地長劍盡數奪在手中。
看那人時,只見他昂然而立,一把金刀、七柄長劍都插在他身周。那人青袍短鬚,約莫五十來歲年紀,容貌清癯,臉上隱隱有一層青氣,目光中流露出一股說不盡的歡喜之意。石清驀地想到一人,脫口而出:“尊駕莫非便是這玄鐵令的主人麼?”
那人嘿嘿一笑,說道:“玄素莊黑白雙劍,江湖上都道劍術了得,果然名不虛傳。老夫適才以一分力道對付這八位朋友,以九分力道對付賢儷,居然仍是奪不下兩位手中兵刃。唉,我這‘彈指神通’功夫,‘彈指’是有了,‘神通’二字如何當得?看來非得再下十年苦功不可。”
石清一聽,更無懷疑,抱拳道:“愚夫婦此番來到河南,原是想上摩天崖來拜見尊駕。雖然所盼成空,總算有緣見到金面,卻也是不虛此行了。愚夫婦這幾手三腳貓地粗淺劍術,在尊駕眼中自是不值一笑。尊駕今日要親手收回玄鐵令,可喜可賀。”
我卻冷笑道:“彈指神通?哪裡是你這般施展?”右手手指已凝力,嗤的一聲響,朝謝煙客射去。
眾人均是大驚,謝煙客臉上更是驚訝無比,當下也是屈指一彈,也是嗤的一聲響,兩道指力在空中一碰,盡皆消於無形。
我瞧著謝煙客的清癯的面容,原著中謝煙客生性殘忍好殺,為人忽正忽邪,行事全憑一己好惡,不論黑道或是白道,喪生於他手下的好漢指不勝屈。謝煙客的武功、性格、脾氣、行事,都與黃藥師如出一轍,是個狂妄
亦正亦邪的世外高人。行事風格不能以常理測度,憑個人地喜好,忽然想起桃花島恩師,心中忽然一酸,也不知恩師現在何處,開口道:“謝先生共有三枚玄鐵令,分贈三位當年於謝先生有恩的朋友,說道只須持此令來。親手交在謝先生手中。便可令你做一件事,不論如何艱難兇險,謝先生也必代他做到。那話不錯罷?”
謝煙客道:“不錯。此事武林中人,有誰不知?”言下甚有得色。我道:“聽說這三枚玄鐵令。有兩枚已歸還謝先生之手,武林中也因此發生了兩件驚天動地地大事。這玄鐵令便是最後一枚了,不知是否?”
謝煙客臉色便略轉柔和。說道:“不錯。得我這枚玄鐵令的朋友武功高強,沒甚麼難辦之事,這令牌於他也無用處,他沒有子女,逝世之後令牌不知去向。這幾年來,大家都在拚命找尋,想來令我姓謝的代他幹一件大事。”
我從懷中摸出玄鐵令,朗聲念道:“玄鐵之令,有求必應。”將鐵片翻了過來,又念道:“摩天崖謝煙客。”頓了一頓。說道:“這等玄鐵刀劍不損,天下罕有。”伸手拔起地下一柄長劍,順手往鐵片上斫去。叮地一聲,長劍斷為兩截。上半截彈了出去,那黑黝黝的鐵片竟是絲毫無損。
謝煙客又道:“但若給無恥小人得了去,竟要老夫自殘肢體,逼得我不死不活,甚至於來求我自殺,我若不想便死,豈不是毀了這‘有求必應’四字誓言?哈哈,哈哈!”縱聲大笑,聲震屋瓦。
我嘿嘿冷笑道:“謝煙客,我便求你一事!”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個個豎起耳朵,生怕漏了一個字,我一言一頓地說:“謝煙客,我要你跟我學功夫。”伸手將玄鐵令拋給了謝煙客。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個個臉色古怪,謝煙客伸手將玄鐵令握住,面色更加奇怪,問道:“你說甚麼?”
我沉下臉,慢慢地說:“我要你跟隨我學武功。”
謝煙客猶豫了半晌,問道:“你能教我什麼?不錯,尊駕地一手彈指神通相當不俗,似乎與我乃是同源,但是彈指神通只有功力高低,卻沒有固定手法可言。”
我搖頭道:“落英劍法呢?逍遙遊呢?踏雪凌波呢?沾衣十八跌呢?多羅葉指呢?”我每開口說一種武功,謝煙客的臉色便蒼白一分,終於開口道:“尊駕……尊駕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