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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敬朝,敬朝……”如此熟悉的聲音,令我心頭一震。姨母在叫爹的名字,那房中的男子……

我屏息靠著牆壁,捂住耳朵逃避女子的嬌吟,爹,爹他怎麼可以……

“狂兒,你怎麼在這兒?”爹不知何時靠近的我,聲音聽起來十分疲憊。

我抬頭望著他,瞥了瞥姨母的寢殿,嘴角勾起諷刺的笑“爹,你就是這樣待孃的?”

爹擺好的表情霎時崩裂,他眸中浮現出沉痛之色“狂兒,爹無能,什麼也做不了,保不了你娘,也救不得你哥哥。”

“這些怕都是爹的推托之詞吧,宮裡的人都說了,爹年幼時同姨母一起長大,爹娶娘可是真心?”我憤然地看著他,儘管他額間的皺紋添了那麼多,昔日的丰神俊朗早已被歲月磨蝕,我還是忍不住要為死去的孃親抱不平。

爹沉默了,他伸手想撫摸我,卻被我厭惡地躲開。

“狂兒……”他嘆了口氣,音色低沉“倘若,倘若將來你有了喜歡的女子,一定,一定要好好保護她,無論多難……不要像爹,除了算卦,一無是處。明明能預知家人的命運,卻無法力挽狂瀾。只能……只能拋棄尊嚴,這樣……這樣……”說到後來,爹竟然落了淚。

“爹你放心,我再是無用,也會盡力周全我所愛之人的安危,至少,終其一生,我也不會背叛她。”此時,我還無法理解爹的用心良苦,狠狠一甩袖,棄他而去。

回到永福省,我再也沒有偷過懶,每日習武練字,勤奮刻苦。四年光陰稍縱即逝,期間凡是姨母派人送來的東西我一概拒收,若是被她邀請入宴,我也推辭不去。我看不得爹如此窩囊地受辱,常常硬著脾氣忤逆姨母。十六歲那年,姨母見我實在桀驁不馴,便請了一位師傅調教我的脾性。

聽皇子們說,那位先生是東裕儀態最端莊,僅憑氣質便虜獲不少芳心的濁世佳公子,如今更是貴為郡馬,娶了皇上最寵愛的瓏華郡主為妻。姨母說,何時我行事作風能如他那般令人賞心悅目,才能免去先生教導。

先生來的第一日,我便給了他一個下馬威,我討厭姨母,也厭惡她派來接近我的人。當時,我狠狠出了一掌,想避開先生的授課,不想先生接住了我的掌力,反彈回來,將我打倒在地。我憤恨地爬起來,再打,依然失敗,最終被先生馴服,不得不接受他的管教。

先生自稱韓白,只比我大十歲,他許我直呼其名,我也毫不客氣地這樣喚他。先生從衣,食,宿,行各個方面訓導我,任何時候都要我以相當優雅的姿態示人,杜絕我使性子,一點點磨掉我尖銳鋒利的稜角。

他說“你鋒芒太利,這樣會讓所有人看到你本來的心思,即使面對仇人,你也不能很好的隱藏感情。長久下去,得不償失。倘若有一天,你能在臉上摒棄一切情緒,令人猜不透你所思所想,完全依照你樂意展現的一面相信你,那麼我的使命就完成大半了。”

我覺得他所說不錯,便信了他,開始練習收斂表情,以溫潤如玉的笑掩蓋一切異樣心境。任何時候,都維持著必要的風度。

先生不僅教我禮儀,還授我武藝,因底子紮實,我很快習有所成,練了一身如他那般的絕世武藝,及冠之日,我參加了宮廷設下的擂臺,與同歲皇子,王子較量,一舉奪魁。當夜后妃設宴慶功,姨母坐在我身側,說我近年來大有長進,後生可畏,向我提出娶清平公主之事。我愣在當場,多年強忍的厭惡馬上爆發,掀翻了桌子對她說“清平公主?你霸佔我父親還不夠嗎?還要你那驕縱的女兒來羞辱我?”

姨母聽完,怒意橫生,命大內侍衛將我拿下。我憑藉高人一籌的武功,輕巧躲過了攻擊,甚至大鬧式乾殿。眼看我就可以親手殺死害我孃親的始作俑者時,先生突然出現,制服了我,還向姨母謝罪,說自己調教無方,會回去再行管教。

姨母表面不動聲色,眼裡流露的反感卻很明顯。她說:“韓郡馬調教狂兒四年有餘仍不能束縛他的本性,如今他大鬧後宮已是死罪。郡馬無需替他認錯,本宮自會秉公處理。”

說完,她便命常日在徽音殿作威作福的太監取長鞭來,欲對我施以笞刑,當著眾宮妃的面將我活活打死。先生求情不得,略帶惋惜地看著我。

我被太監綁上一人高的木架,鞭子抽在我身上,劃開了我素日喜愛的白衣。數鞭之下,疼痛的感覺令我幾欲昏死。這時,爹跌跌撞撞地跑來,彎下佝僂的背脊,懇求姨母放我一條生路。姨母自然不肯,反而讓太監打得更兇猛。

“娘娘不是一直問臣,誰能替您挽救東裕嗎?臣的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