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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建文皇帝朱允炆和他的堂弟朱高熾奇異的頗有些相像,眉眼間的溫文氣息十分貼近,經過了兩代美女的稀釋,朱元璋的醜陋基因明顯得到了大幅改良,兩名皇室中的頂級權貴俱都生了一副好相貌。
關秀秀拿著葡萄,把朱允炆當做了下酒菜。看一眼吃一粒葡萄。當真是不亦樂乎——以後這位建文皇帝可是被徹底的從史冊上抹煞了,多看一眼是一眼。
關秀秀的異樣終於引起了朱元璋的注意,他抬起手,指著皇太孫笑問道:“小兒。你看我這孫兒如何?”
朱允炆隨即站了起來,笑著到了朱元璋的身前,任由關秀秀打量。
關秀秀再次跪了下去,誠實的答道:“哥哥挺和氣的。”
“和氣?”朱元璋哈哈的笑了起來,笑了兩聲,他一陣急咳,朱允炆立刻上前,拍著朱元璋的後背,又急切的喚人取來清水,親手喂著朱元璋喝下。
朱元璋享受著皇太孫的服侍,一雙老眼不動聲色的在左近的兒孫身上掃了一圈,見人人都是一臉關心,心中稍安。
朱元璋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在燕王世子朱高熾的身上停頓片刻,咳嗽停歇後,又問座下小女:“你說,這爺爺老了,是不是該讓孫子留在身邊服侍?”
他的聲音不若前幾次洪亮,也因此只有周遭幾人聽到,幾名替父來賀壽的世子皆面露緊張之色,朱高熾臉上笑容依舊,案下的手卻握成了拳。
在眾多皇室權貴的緊迫目光下,關秀秀不急不緩的點了點頭,笑眯眯的應道:“當然了。”
朱元璋一掃左右的不肖子孫,輕撫鬍鬚,聽到了吧,連六歲小兒都知曉的道理。
朱高熾呼吸一滯,一直板直的腰板一鬆,從側面看去,頓時出現了一個弧度,少年的勃勃生氣似乎都消散了。
關秀秀脆生生的聲音再次響起:“秀秀有一事不明,還請皇帝爺爺指教。”
朱元璋大感興趣,他伸手阻止了朱允炆給他喂水的動作,坐直了身體:“哦?你且說來聽聽。”
關秀秀一副標準好學生的神情:“皇上爺爺的聖訓裡說,孝順父母,尊敬長上,和睦鄉里,教訓子孫——”
朱元璋先還當小兒會問出什麼問題,沒想到開口就是他的另外一個得意之作,不禁雙眼微眯,微微頷首,聽著小女孩脆如玉石的聲音,當真舒服至極。
關秀秀流利的把洪武六訓背誦了一遍,這六句聖諭是她的開蒙之作,亦是她對姆媽吳氏開蒙失敗之作,可謂刻骨銘心。
讀完這六句,她微微一頓,朱元璋眯起的雙眼張開,困惑的看向小兒,關秀秀笑嘻嘻的道:“若是要孝順祖父祖母,為何皇上爺爺這開頭第一句不是孝順祖父而是孝順父母?”
朱元璋半張嘴巴,生生的被一個小兒給問住了。
為何不是孝順祖父?
當他寫下這六句聖諭的時候,長子朱標猶然在世,他何曾想過會白髮人送黑髮人,自然是孝順父母了!
朱元璋瞬間老了幾歲。他一雙老眼渾濁的向著四周望去,一個個朱家子孫錦衣玉袍,挺拔俊秀,看上去,都像是他那早逝的孩兒年輕時的模樣。
他感懷世道無情,雙眼緩緩閉上,微微擺手:“罷了罷了。”
就讓他們去孝順各自的父母罷。
四編大誥朗朗上口,開口就是聖諭六訓。這小兒——
朱元璋心中一動,這小兒莫不是被特意訓練好的?為何開口閉口都恰好說中他的心意?
朱元璋的視線在席間一轉,堪堪的停在了朱高熾的身上,據報,這小兒是和燕王世子同車進京的。
朱元璋視線重新落到了關秀秀身上,面上和藹可親,聲音卻帶了幾分疏遠:“小兒,你這讀書寫字的功夫是和誰學的?”
關秀秀坦率直言:“郭門李氏。”
郭門李氏?鄉野婦人。連名字都沒有。
等等,郭?李?
朱元璋的眼睛一下睜開,對著身側的皇太孫吩咐道:“允炆,你去把我案几上的那本單獨放置的奏摺拿來。”
朱允炆躬身應了,快步向著殿後走去。
看到這一幕的朱高熾不動聲色的又喝了一盅酒,他來之前。父親曾囑咐他觀測朱允炆小兒和祖父相處的情景。
如今看來,朱允炆至少已經參與處理朝政了。
盞茶功夫,朱允炆手持著一本奏摺回來,把奏摺送到了朱元璋手上,朱元璋翻開了奏摺,看了兩眼後,向著關秀秀詢問道:“你那老師的夫君作何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