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你們說,要怎麼處置!”
“殺了他!”
“殺了他!”
……
被錢孟起這樣一刻意激怒,原本被劉宗詹糊弄走的那一票關東軍登時對他疑慮更深,若非混編在劉宗詹的親信中怕是現在就要奔回城去。
就算在劉宗詹的鐵血鎮壓下不敢輕舉妄動,可嫌隙終究已生。
畢竟比起外來的劉宗詹,他們才是這麼多年來一直生於斯長於斯的,對於韃靼的痛恨自然也遠比劉宗詹更鮮明。
讓他們之間相互爭權奪利這並不算個事,畢竟人都想往上爬,可這若是變成了跟韃靼勾結來對付赤峰城裡的父老鄉親,那他們可就萬萬不幹了!
他們的親眷全部都在城裡,劉宗詹要是和赤峰城為敵,那就是和他們的親眷為敵!
劉宗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盆黑狗血噴的跳腳,“簡直胡說八道!”
他這才意識到,說不定從一開始他來關東時起,就已經陷入了他人特意為他所構建的窠臼當中。
若是如此,那個人該有多可怕。
他定了定神,轉身對自己的部下道,“先前你們也看到了,究竟對面的人是不是韃靼,那一場大水到底沖走的是不是韃靼的鐵騎!”
“你們割下的耳朵還在背囊裡,眼下卻被你們的‘好將軍’給關在門外還企圖誣陷甚至殺了你們,你們服不服!”
其實很明顯,能夠追著關東軍毫不費力的打了這麼久了,除了韃靼鐵騎還能有誰?
只是被方才錢孟起那一番話先入為主,將士們再看劉宗詹自然會產生疑慮。
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雖然看著像,可是也一直沒有真打,後面去趕盡殺絕的時候因為有了先前大水,所以抵抗力極弱也根本無法判斷戰力……
像是像那麼回事,錢將軍可是這麼多年來一直跟著大傢伙一塊吃一塊殺敵,可這個劉大人是京城派來的,上次那個容大人也是……
“如果你們相信了他,那才是真正將自己父母老婆和孩子的命都賣了出去!”
劉宗詹冷笑道,“你們剛才親手殺了那麼多韃靼人,難道還分不清楚到底殺的是不是假貨?”
“一個個大老爺們白長了這雙招子!”
“已經很明白了,就是錢孟起和韃靼勾結,所以才會導致先前你們的一直慘敗!你們不是一直奇怪王剛是怎麼死的?”
“就是錢孟起為了掌權,從而聯絡韃靼殺死的!”
“他今天能為了掌權殺掉軍中元老,明日就能將你們全家老小作為炮灰填向戰場!這樣的一個人,你們還要跟著他?”
見劉宗詹那邊動搖的軍心似乎開始略有恢復,錢孟起這邊又上了新招。
“諸位弟兄,你們看!”五大三粗的錢啟武拎著一串東西上來,“這就是那狗東西跟韃靼勾結的證據!”
他就這麼大大咧咧拎著東西站在了城牆上,握住末端一鬆手,眾人這才看清那赫然是一長串人腦袋!
劉宗詹的面色終於變了,他視力極佳,自然能看清那裡頭幾乎都是他安插在城裡的樁子。
竟然就這麼被錢孟起一股腦剷除了個乾淨!
不對……似乎還有幾個漏網之魚,見那幾條大魚的頭不在裡面,劉宗詹懸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
錢啟武還嫌不夠,大聲道,“這些都是這直娘賊安插在咱們赤峰城裡的奸細!咱們城裡從來都是大傢伙相互認識,什麼時候多了這些面孔!”
那些人還當真除了有劉宗詹收買的人,但更多的是他帶來的人。
畢竟赤峰城相對而言對外封閉,他這次又把絕大多數人都給帶了出去,加上他來此處的根基太淺,就算想紮根也來不及,只能多用自己的人。
到這種時候,再問什麼證據不證據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劉宗詹哪還能不知道,這壓根就是被人給下了套子,就等著他往裡頭鑽!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如何說服身邊跟著的這一群人能夠保住他!
他冷冷的看了在城牆上的錢孟起一眼,面上泛起狠意。
你若不仁,我便不義!
這廂錢啟武還在喋喋不休:“有迷途知返的兄弟,赤峰城的大門永遠向你們開啟,別為奸細賠上了……”
錢孟起忽然本能覺得不妙,一把將錢啟武往後一拉,一支長箭突然破空而來,擦著錢啟武的鼻子過去,“咄”的一聲半截沒入了柱子!
錢啟武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方才要不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