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錢熙雨自從選秀之後暗地裡就已經投靠了蕭錦,可明面上錢家卻還是夏望之的寵臣,蕭錦輕而易舉地在錢家鑿下一顆釘子不說;絕大多數的目光還都能著落在夏望之身上;不可謂不佔盡了便利。
也正是因為如此,無論是張桓之還是王剛,與其說是被容恨水在韃靼方的奸細給唆使出來當這個出頭鳥,倒還不如說是蕭錦的有意誤導。
夏望之既然能把手伸到蕭錦一直視為囊中物的定西軍中去的話,那麼也就莫怪他做初一,蕭錦也能做得十五了。
這廂既然有了錢熙雨的暗中動手腳,容恨水的小動作自然能在關東軍中傳播得更為迅速,以有心算無心,容恨水多年不居關東,自然以為關東軍也如同定西軍一般腐朽不堪,卻不曾好好想想,若是關東軍當真與定西軍在先帝眼中是平等的,那為何當年先帝會將良嬪託付給關東軍處理而非定西?
這其中固然有當年薛逸的因素在裡頭,天家自然而然的想避開昔年的傷心地,可更多的卻是因為關東軍那種父子兵兄弟兵型別的模式。
只有這樣的模式,出來的軍隊才最為血勇。
為了方便訊息的傳送,蕭錦還特特安排了人負責錢熙雨的資訊,可不料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如此隱秘的訊息傳送,竟然就這麼被夏衍特意留在京城居中策應的宋翎給截獲了下來!
眼下,就是宋翎特意遞了摺子進來,請求面見蕭錦。
青浣不知道內裡由頭,拿著那帖子還直皺眉,“宋翰林這到底知不知道規矩,竟然想著來見您?”
“還是讀過那麼多書的狀元爺呢,難不成還不知道後宮女眷向來都不見外客……”
蕭錦此時也是有苦說不出,青浣只適合工具的職能,若是讓她動腦這著實是難為了她,以前秦端還在京城的時候還好,很多事情都能交給他去做,可眼下他帶著孟歧山去了漠北,蕭��質歉齷�乒砭�綰�拇嬖冢�艚躚巰驢苫乖諳胱湃綰偽芸�臬|的視線,身邊一時間還真少了個這麼能在外頭靈活辦事之人。
但話說回來,這次宋翎請見內裡必有奧妙,能被夏衍放在京城負責全部資訊處理,其人之能耐自不用說,可若是宋翎當真如此忠誠,為何會在此時請見她?
倒要好好瞧瞧,這究竟是以宋翎自己的身份,還是以安樂王代言人的角色。
“見。”
蕭錦一句話砸下來,青浣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啊”了一聲,隨即便察覺到自己失態,忙不迭跪下請罪。
不過好在這段時間以來,青浣已經學會了只要聽從蕭錦的命令辦事即可,很多事情從不問個子醜寅卯,只是乖乖做事便是。
就這麼一個敲定,大夏最高貴的皇后娘娘便行了上輩子她打死都不會做也犯不著去做的一件事……與朝臣私會。
說來倒也好笑,上輩子只道宋翎是夏衍身邊的得力干將,蕭錦連考都沒考慮過把此人挖過來。
其實按照蕭錦自己的推測,恐怕這次宋翎之所以求見她,多半是夏衍那邊已經被逼上了梁山。
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夏衍這輩子可沒上輩子那麼水到渠成,從起兵到兵臨城下都勢如破竹,宋翎自然不會生出二心。
可現下夏衍卻是左支右絀,非但夏望之搖身一變開始企圖收復兵權,便連蕭錦為了自保都要插上一腳。
朝上的這一場大戲,可是將所有人都徹徹底底給捲了進去,沒有留下半分餘地。
翰林院一直就是三甲的紮根之地,多的是聰明人,宋翎雖然三元及連言官撞死在朝上天子都不管了,這名節能有什麼用?倒還不如拿出去捯飭捯飭多換些旁的關注說不定更能青史留名。
可誰料這位蕭皇后家學太過淵源,過來就算是尋覓古籍卻也尋的刁鑽,一問之下竟然偌大的翰林院,包括不少老學究都全然沒聽過那本書的書名。、
眼見著整個翰林院的臉面都要被後宮踩在了地底下,幸而新科宋狀元挽救了這一幕慘劇,有理有據的說出了一系列天花亂墜令人聞之色變的天書,眼見得皇后娘娘展了歡顏,翰林院的掌院學士這才鬆了口氣,索性命宋翎帶著皇后去取那勞什子的天書,也好替翰林院挽挽尊。
其實這都是蕭錦和宋翎私下裡約好的,這世上雜書千千萬,總有那麼些罕少為人所知的。
那書的確是有,可也真真是宋翎提出來的,蕭錦原先還有些不服氣,可當跟著宋翎去藏書庫不意中發現那些她自以為的孤本時,心中還是瞬間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