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娘不必擔心,伯祖母比前幾日已好了許多。”謝氏不自覺地躲開。
溫榮故作生氣顰眉道,“伯祖母如何能比茹娘還要孩子氣了,茹娘還知道病了要吃藥呢。”
見伯祖母不為所動,溫榮負氣地將青瓷湯藥碗放在了案几上。“若是伯祖母不肯吃藥,兒便不用膳了。”
“這……”謝氏被孫女鬧得沒了主意,也知曉溫榮是會說到做到,心裡一暖,終鬆了口,“好好,伯祖母吃便是了,你這孩子,叫人心疼的緊。”
溫榮聽言才笑了起來,端著碗一口一口地喂伯祖母吃下,待吃下最後一口,溫榮執起蜜糕放入伯祖母口中,為伯祖母壓了苦味。
謝氏口中苦澀,可胸口卻舒暢了不少。
汀蘭笑著端起第一次被吃得空空的藥碗出了穆合堂。
謝氏待口中苦味散去後,闔了闔眼,慈祥地問道,“昨日去了陳府可還好。”
溫榮正要說話,就瞧見汀蘭走了進來,朝伯祖母和自己遞了個眼色,指了指窗外。
有人偷聽。
溫榮一人過來遺風苑時,會多帶上兩名婢子,除了信得過的綠佩和碧荷貼身進內堂伺候,其餘的皆在外候著。
溫榮看了碧荷一眼,碧荷福身出了內堂,好歹先引開那人。
謝氏看著溫榮低聲問道,“碧荷可靠得住。”
綠佩是打小跟在溫榮身邊的,故能信得過,可碧荷也是到國公府後由方氏安排的,謝氏自然有顧慮。
溫榮點了點頭。
除了前世裡碧荷幫著自己辦了好幾件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碧荷和貼身伺候阿孃的彩雲一樣,都非家生子,且早先是在庭院裡做打掃,粗使婢子入不了大伯母她們的眼,主子都認為粗使婢子不機靈。彩雲和碧荷的爺孃,皆不在國公府的莊子上做事情,也沒有可被威脅的。
如今碧荷與彩雲已被重用,就算此時大伯母她們打上這二人主意,也要顧慮是否會被二人反咬一口,不慎暴露本藏在暗處的謀算。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大伯母她們是不會去做的。
過了一會,碧荷進來向溫榮點了點頭。
溫榮這才與謝氏說道,“伯祖母,陳老夫人想來探望你。”
謝氏聽言皺眉沉思了一會,意味深長地望著溫榮說道,“榮娘,你可知比起貪墨,更令聖人痛恨的是什麼。”
溫榮一愣,猛然明白了伯祖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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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真源了無取
比起貪墨,聖主更恨的是朝臣妄論甚至干涉立儲。
若說貪官汙吏是千丈之堤中的螻蟻,不加管束懲處,終有一天蟻穴潰堤,但終歸不是急於一時的事。
但是儲君便不同了,立儲乃國之根本,一招不慎,朝綱將亂。
溫榮低眼輕聲同伯祖母說出了心裡看法。
謝氏滿意地點頭,心下十分輕鬆,自己只肖說三兩分,榮娘便能明白的通透。
比起雖有悟性,但性子耿直、遇事欠思量的珩郎,以及實心眼、不知設防的林氏,榮娘要機靈了許多,最難得的是榮娘心存良善,陳家有難,不但不避而遠之,反而心繫陳家娘子。
若是男兒,溫家就有希望了,自己也不至於眼睜睜地看著國公府沒落下去。
倘若三房沒有回來,那國公府,就是自己焦瘁了心力,也無回天之力。
溫榮見伯祖母點頭,心裡登時亮堂了起來。
先前自己已懂七八分,可卻不知陳家最終將何去何從,雖說從長計議是看聖主心意,可單論心意,未免太過模糊了些。
如今此事對於有前世記憶的溫榮而言,簡單了許多。
謝氏擺了擺手,示意溫榮既已懂,就莫要再提。
溫榮自知該持重,內宅婦人,議論朝綱,是嚴重失德。
可不論朝政公事,依然有私底下的交情,令人不得不費心。
謝氏關切地問道,“榮娘。你與洛陽陳府的二位娘子交好?”
溫榮知伯祖母說了好一會子話,擔心伯祖母累了,捧起茶奉於伯祖母,才點頭道。“陳府娘子是與兒投緣的,如今兒就是擔心陳知府出事後,陳知府夫人和娘子沒人照顧。”
謝氏聽言嘆氣道,“那老傢伙真真是一半清醒一半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