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莫要再說了,越說我心裡愈發彆扭。回府後我會主動和晟郎商量對策。不讓王貴妃鑽空子,你們不用擔心。”
琳娘和丹陽相視一望,挑了挑眉毛。似對溫榮的回答十分滿意。
回到紀王府,因李晟未回來用晚膳。溫榮只吩咐廚裡簡單弄兩道清粥小菜。許是同王貴妃說話時出冷汗和被悶著,溫榮沐浴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面頰現出不自然的潮紅,唇舌也泛白乾裂。
溫榮估摸自己是感風寒了,靠在矮榻上頭疼的厲害,本想等李晟回府說幾句話的,可是實在撐不住了。溫榮扶著綠佩手臂,起身準備去床上歇息。站起來的瞬間溫榮目光恰好漫過窗欞,院子裡影影綽綽,月光下似立了個人影,溫榮只道自己是頭昏眼花得厲害,也不再仔細瞧,徑直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碧荷將廂房裡的燭火吹滅了幾支,替溫榮攏被角時,不小心碰到溫榮臉頰,被燙的一下縮回手。碧荷面色大變,主子不只尋常感風寒,而且開始發高熱。她之前就想去請醫官,可被溫榮攔住,說甚只是吹多了風,讓廚房煮碗薑湯吃後早些休息,悶出一身汗就會好。
碧荷十分後悔自己沒有堅持。碧荷拖住綠佩焦急地說道,“主子病得嚴重,現在五皇子不在,我們得快些去請郎中。”
綠佩聽了一驚,急忙跑到床邊試了試溫榮額頭的溫度,急的快哭出來,“我聽王妃說咱們坊市善理堂的郎中醫術精湛,我這就命小廝去請人。”
說罷綠佩出廂房就要走下長廊,被忽然閃到跟前的人影嚇了一跳,綠佩就要驚撥出聲,瞧出那人竟是五皇子,硬生生將呼喊聲嚥下。
李晟疲累地看了眼廂房,面色極為憔悴,低聲問道,“榮娘睡了麼,你怎不在廂房照顧王妃,這般火急火燎的要趕去哪裡?”
綠佩還未完全回過神來,瞧著五皇子架勢應該是回府多時的,秋日夜間露重天涼,五皇子不去廂房休息,在院子裡瞎轉悠什麼呢。綠佩嚥了咽口水,提到溫榮就起了哭腔,“王妃發高熱,奴婢正要找小廝去請善理堂郎中為主子看病。”
李晟臉色一變,抬腳要進廂房,又止住腳步回頭看侯寧,急聲道,“你速速請郎中過來,越快越好,”說罷冷聲朝綠佩說道,“你隨我回廂房照顧榮娘,主子都照顧不好,留你們何用。”
溫榮急症來得兇險,李晟進廂房時溫榮已經徹底昏睡過去,就是後來的郎中把脈,李晟、綠佩、碧荷等人在旁說話,她都絲毫不覺。
……
這一覺溫榮足足睡了五日,中間大約迷迷糊糊醒來三四次,她睜眼總能看到李晟,李晟不是在旁陪著,就是在廂房焦急的來回踱步。模糊的視線裡李晟眼窩深陷,臉上有了青色鬍渣。溫榮心痛卻不自知,再度睡去時,嘴角輕輕揚起,眼邊卻悄悄滑落一滴淚。
李奕的登基大典溫榮因病未參加,李晟則迫不得已進宮過儀式。李晟在李奕繼位後被封為南賢王,可他連宮宴也不肯用,一心快馬趕回府守住溫榮。
現在盛京坐實了南賢王妃重症難愈,但是南賢王李晟移情別戀的流言卻不攻自破。溫府眾人、琳娘、丹陽等人陸續到府裡探望了溫榮,知曉溫榮確實無性命之憂,才略微放下心來。
這日辰時中刻,溫榮開始醒轉,隱約聽到李晟在和誰說話,她的意識和感覺比之前幾日要清晰許多,身體也開始恢復,甚至能感覺到飢餓。溫榮未急著睜開眼睛,而是努力地聽李晟在說什麼……原來是宮裡內侍來了,溫榮算日子睿宗帝已退位,現在不再是乾德年,而是永慶一年,李奕成了聖主,王貴妃貴為太后,睿宗帝是太上皇,前太后是太皇太后。
溫榮慶幸自己一病躲掉了不少麻煩,至少不用進宮見王貴妃,哦不,現在是太后了,不用見太后那張令她憎惡的嘴臉。
溫榮聽了外邊對話後知道是太后在曲江畔芳林苑辦宴席。這是王貴妃升為太后第一次主持宮宴,帖子下到南賢王府,李晟毫不猶豫推拒,絲毫不給太后面子。
帖子下了三次,實在沒辦法太后命隨身內侍和宮女史親自到南賢王府來請。只聽到內侍用尖細的嗓音說道,“王爺,太后說了,請不到王爺小的們就得回去領罰,還請王爺可憐小的則個。”
李晟冷眼看那兩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領罰與某何干,某已經說了兩遍不去,識相的自己離開,末要讓我趕你們走。”
“這,這……哎呦,王爺,小的也是迫於無奈……”內侍哀聲道。
溫榮心裡好笑,還真真是符合李晟的風格。太后心胸狹隘狠毒,野心又極大,這時候若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