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輕落入溫榮懷中。
綠佩與碧荷將溫榮扶了起來。
溫世珩、林氏在正堂裡受了李晟和溫榮的參拜。
溫世珩一板一眼地交代道,“戒之敬之,宮室無違命。”
林氏雖紅著眼,卻是滿面笑意地為溫榮遮上了蔽膝,“勉之敬之,夙夜無違。”
在一片道喜聲中,溫榮被扶上了油壁香車,李晟翻身登上皎雪驄,先繞馬車三圈,迎親隊伍才緩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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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明天那章不解釋,親們低調低調……
☆、第一百五十章 紅燭百子帳
從溫府徑直行至紀王府,本是不算遠的,可迎親隊要繞市坊一週。
一路上馬車漸行漸停,皆是障車堵路唱詞的。
皇親貴胄大婚,拋灑錢帛是極大方,可六七次障車下來,縱是安坐在紅幔香車裡的溫榮都覺得不耐了。
“某甲郎不誇才韻,小娘子何暇調妝。二女則呀呀學語,五男則雁雁成行。自然繡畫,總解文章。”
又停了,這障車詞比之先前的還要直白,跟在香車旁的綠佩忍不住隔窗與溫榮小聲說道,“這諸州小子好不曉事,娘子莫理睬他。”
障車詞是在祝他們得五男二女,因而無暇調妝。溫榮兩頰飛紅,垂眸不語。
溫榮羞臊不安,可李晟與眾儐相竟然十分喜歡,李晟甚至肯開金口,興致極高地與障車郎君對了幾句,再灑許多金銀布帛,這才繼續前行。
離紀王府越來越近了,馬車終於停下。外面的侍娘撩開簾幔,“溫娘子,請轉氈。”
溫榮透過蔽膝的縫隙,就見紀王府裡行出數十名手持氈席的華服侍婢,領頭僕婦將氈席鋪在了車下,後面人亦如此依次鋪出氈路。
碧荷與綠佩一左一右,手執團扇遮掩溫榮側臉,那豔如霞蔚的明鸞錦緞長裳拖曳於地,隨溫榮緩緩的步子,迤邐而行。
周圍是喧鬧不停的歡笑和喝彩聲,溫榮隨氈席一路穿門過院,終於行至紀王府第二進院子的聽楓軒。
青廬就搭在聽楓軒的露天庭院裡。
李晟上前緊緊牽住溫榮的手,溫暖修長。溫榮忽覺得十分安心。二人相攜走進青廬帳,在司禮的指引下行了拜堂禮。雙雙坐在撒滿果子金錢花鈿的箱榻上。
帳內外早已立滿了觀禮的儐相親眷,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新婦子快快去扇”,緊接著卻扇詩是一首連一首,此起彼伏,身旁握著溫榮的大手愈發緊了。
杜樂天學士無愧詩名,張口即得的卻扇詩確是神來之筆,文雅亦能驚落風雨。
但今日可不是詩念得好就能讓新婦子去扇現仙容的。終於溫榮執團扇的手快僵了,正要放下扇子,不料竟聽見三皇子李奕的聲音。
“千重羅扇不需遮,百美嬌多見不奢。侍娘不用相要勒。終歸不免屬他家。”
蔽膝下,溫榮不禁微微皺起柳眉,李奕雖未做晟郎的儐相,但是來觀禮的。
“榮娘,”如瑤琴低音曲調般溫潤的聲音在溫榮耳邊響起,“莫將畫扇出帷來,遮掩南山滯上才。若道團圓是明月,此中須放何花開。”
溫榮垂首抿嘴輕笑,緩緩放下了團扇。侍娘見狀歡喜上前替溫榮取下蔽膝。
隨著紅幔雙鸞團扇和蔽膝地移開,暖暖燭光映照在了溫榮皎潔如月的面容上。
本就已國色芳華,點唇畫眉後的五官更是精緻絕倫,面靨暈開極淡的粉色斜紅。眉心至額上繪了一枝細婉延展似火如荼的紅蓮花,比之往日的眷美端方,此刻又添了十分嬌豔嫵媚。
周遭一時靜默。旋即是喧天的鬨笑嬉鬧,帳內皆是**辣的目光和調笑他二人的言語。
溫榮終於斂了怯意。微微抬首看她的夫郎,晟郎的面容亦如染了層晚霞。喉結滑動,痴望她的目光清澈裡帶了幾許迷濛。
在笑鬧聲中,李晟與溫榮行了同牢禮,交纏而飲合巹酒。
三皇子李奕望著溫榮妍媚的模樣一時失神,腦中似電光火石般交錯閃現出一幕幕景象,不對,不該是這樣……
二皇子今日亦來觀禮,轉頭看到三弟滿面疑惑、雙眼無一絲光亮,心裡不禁冷笑,走上前拍拍三弟肩膀,朗聲笑道,“五弟豔福不淺,可是讓你我二人好生羨慕。”
李奕黑潤的眼睛半晌才恢復神采,揚起笑容緩緩說道,“確實,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