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內侍正是太子殿下身邊的紅人福全公公,陸稹不敢怠慢,想著海軍衛指揮使黃璨也會過去迎接,不如接了福全公公下船,再問了福全公公的意思,三個人一起合議了再說;這樣最妥當,也不怕朝中會說他譖越。
陸稹的馬車剛到碼頭,白城海軍衛指揮使黃璨也到了。
說起來黃璨也是倒黴催的,這一場海戰,他身為白城海軍衛指揮使,本來也是出了大力有功的,偏偏主帥的座艦出了事,把太子殿下的股肱之臣鎮國公沈謙給折了,而鎮國公夫人也在海中失了事,雖然如今秦守備還帶了船去搜尋著,只怕在那場風暴中也是凶多吉少。
黃璨心裡頭一直打鼓,惟恐因著這事太子殿下震怒,把自己的功勞給抹了。
因此這回太子身邊的紅人福全公公過來,代表太子殿下設海祭追悼鎮國公沈謙,黃璨打算一會兒好好跟福全公公套套近乎,看看太子殿下對自己這裡是個什麼意思。
福全下了船,抬眼瞧見白城文武兩大巨頭都過來迎接了,面上先客氣了一聲:“陸大人,黃大人,福全這幾日要叨擾兩位大人了。”
福全出京時,秦雲昭還沒出事,這一路坐船順運河而下,除了路上補些食水,一直都是晝夜趕船的,因此眼睛一掃,沒瞧見秦雲昭和工部那位劉侍郎過來,心裡不由升起幾分疑惑。
工部劉侍郎知不知禮節的倒也罷了,只是秦夫人按說不該不來啊,他可是帶著太子明詔,代表太子殿下過來設海祭追悼鎮國公的。
福全轉眼就想到了,莫非是秦夫人過來後搜尋不得,傷痛太過,病倒了?
陸稹是個人精,瞧見福全眼中隱有疑惑,連忙上前一步低聲湊到他跟前通報了:“福全公公,前些時日起了一場風暴,秦夫人當時正帶了船在海上搜尋鎮國公,不慎失事墜海了……”
福全不由瞪大了眼睛“啊”了一聲;鎮國公戰船失了事,鎮國公夫人過來搜救也墜了海,這是什麼事兒呀!
黃璨也連忙跟著說了下去:“此事下臣已經發了急信入京,只是那時福全公公已經出京了,路上資訊不通,所以公公才有所不知。”
見福全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黃璨連忙急急補充了:“下臣已經令秦守備帶了幾艘戰船出海搜救秦夫人了,想來過不了幾天就會有訊息傳回來的。”
陸稹覷著福全眉頭緊鎖,也知道秦夫人出事的事,實在是讓人心情沉重,想起自己連夜審出來的那事,不由暗暗打了個寒顫,身子微微躬了躬:
“福全公公一路辛苦跋涉而來,還是先去驛館洗洗風塵吧,下臣正有要事要跟公公和黃大人一起商量。”
要事?福全和黃璨都疑惑地看了陸稹一眼,也知道這碼頭雜人眾多,實在不是說話的地兒,依言上了馬車,直往白城驛館而去。
進了驛館,不等福全換身衣服,陸稹就給黃璨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摒退了眾人,跟著福全進了內室,陸稹這才一五一十地把今天凌晨審案的事給說了出來。
黃璨不由氣得臉色鐵青。合著他就說他怎麼這麼倒黴呢,原來不是他運氣差,而是有人在背後搗鬼!這該死的劉司偉,斷人前程,如殺人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福全更是驚得幾乎要掉了下巴。劉司偉其人頗有幾分才幹,太子虞澤弘對他還是很有幾分欣賞的,這回派他過來,也是有心讓他展露頭角立個功,回頭也好把那位尸位素餐的工部尚書給抵下去。
以前他跟在殿下身邊,也聽了不少密報的事,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劉司偉跟鎮國公有這般深仇大恨啊,居然到了敢冒大不韙,在海戰中對主帥座艦動手腳的地步,這還了得?!
“那劉司偉呢?”福全細細看了陸稹帶來的那幾份供詞,心裡已經認定了這事實,口氣很不客氣起來。
陸稹聽著他語氣,頓時放了心:“下臣擔心他潛逃或做出什麼不妥之舉,已經著人先暗中把他那院子給守住了。先前就是想著,如今到底怎麼個處置法,還要請福全公公和黃大人一起拿個主意才好。”
這還真是個人精,是想著三個人一起合議了最妥當呢。福全掃了陸稹一眼,看向了黃璨:“陸大人果然思慮周全,黃大人認為現在要如何才好?”
劉司偉此時並不知道陸稹已經摸清了他做的那件事,只是東昇到天亮也沒回來,他總覺得右眼皮跳得厲害,怕是出了什麼岔子。
不過東昇會幾手功夫,人也靈活,何況他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全是劉家的家生奴才,劉司偉倒是不擔心東昇會背叛,只是怕他被人現場抓住認出來。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