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東昇力氣大,雖然掙扎,還是很快被他拉到身邊來了,恰好摳進泥土裡的手指摸到一大片硬物,玉箏急忙捏緊了那片硬物,慌里慌張地胡亂向東升頭臉劃去。
那硬物不巧正是半邊破碗,因為打碎了被人扔進江中,又被江浪衝上灘來,掩埋在了泥灘裡,裂口的邊緣卻還算鋒利。
玉箏生死關頭下手極生,東昇不提防臉上被突然猛劃了這幾下,有一下還割傷了眼睛,不由大叫了一聲,下意識地鬆手捂了臉。
這麼一會兒工夫一耽擱,舉著火把的那四五人已經趕到了邊,連忙上前將東昇按住擒了。
應貨郎先前聽到玉箏出聲,知道她沒事,這時也忙趕到邊將玉箏扶了起來:“箏兒,你沒事吧?”
玉箏驚魂未定,想著自己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忍不住撲在應貨郎懷裡大哭起來。
拿住了東昇的那幾個值夜人也認得玉箏,知道她是被后街一個曹工官贖了身從良了去的,一瞧見這架勢,不由對視了幾眼,都知道里面還有故事,索性吆喝著一併押了這兩人往官衙去了。
白城因為臨海有港口,為了讓海商和各處商戶安心,治安管理頗嚴,白城知府陸稹對盜殺搶掠事件更是極其上心。那幾個值夜人前腳將這三人交進了衙監,後腳在曹大光那屋裡又發現了他的屍體,不敢怠慢,連忙轉回來敲了聞天鼓。
陸稹大半夜的被吵醒,本來滿肚子不高興,一聽是曹工官被殺,其已經放歸的小妾半夜被擄,也差點被害,這才讓點了盞釅釅的濃茶喝了,醒了瞌睡,先讓人取了東昇提審。
東昇被糊了一臉血水和江泥,一隻眼睛也被割瞎了,陸稹雖然見過他,這時卻並沒有認出來。
東昇想著自己已經毀了容,等傷好了必是一臉疤痕,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人認出自己,為了自己在劉家那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索性一咬牙就掩了身份,只說自己叫王強,是混江湖的,到了這白城後偶爾認識了曹工官,見了財色起意,半夜潛入曹家殺了人,奪了財。
本想把他家小妾擄走,走到半道里,又擔心這女人醒來會壞了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女人也一起殺了去;誰知道被人發現了蹤跡,當場抓了來。
他胸前的內袋裡的那個荷包還有三千兩銀票,雖然陸稹也有幾分咋舌一個工官也攢了這麼些銀錢,不過聽著這案情倒是極清楚的;因此讓人先押了他下去,另喚了玉箏和應貨郎上堂。
畢竟這案子是應貨郎報發的,找了人來救下了玉箏,而且瞧著這兩人不僅認識,還似乎有那麼一回事。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要不是守在人家屋門口怎麼就剛好撞到兇手呢?
殺人是一案,這兩人有沒有姦情又是另一案,總是都要審清楚了才是,橫豎再過一兩個時辰就天亮了,審點香豔的案子也讓上堂的諸人醒醒精神不是?陸稹當即就叫押了人上來繼續審。
因為一入衙監就分開關押了,玉箏和應貨郎兩個並不知道曹大光已經死了,還一門心思以為東昇是曹大光買來殺他們滅口的兇手,因此一上堂就喊了冤,求青天大老爺保住他們的性命,他們有重要的事呈報。
等兩人把事情一說,陸稹倒抽了一口冷氣,這事兒要是真的,不僅涉及到了一個侍郎,還牽涉到鎮國公的死因。一個侍郎敢在海戰中動手腳暗害一軍主帥,堂堂國公,這事兒,可是捅破天的大事!
陸稹是太子殿下當年安插在白城的心腹,聽到玉箏吐出這事後,立即將東昇重新招上堂再審,輪番用了大刑後,東昇終於扛不住吐了口:他是工部侍郎劉司偉的長隨,今天這事兒是劉大人讓他去做的,只是他並不知道緣由,只管聽命而已!
陸稹讓人把東昇的臉面洗乾淨,果然認出了人。東昇不知道緣由,玉箏那邊的供詞裡卻是說得清楚的,曹大光受了一位劉大人的指使,在鎮國公沈謙的座艦中動了手腳,讓那戰船不能經事,所以鎮國公的座艦當日才會裂沉!
有東昇被當場擒在這裡,那位劉大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陸稹連忙上了摺子十萬火急報向京都,又派了人先把劉司偉的院子給暗中圍了起來。劉司偉是工部侍郎,官銜還比他大一階,陸稹不敢假他人之手,打算親自跑去海軍衛找衛指揮使黃璨通氣,兩人合議好了,才好把劉司偉拿下。
這邊一通審案上摺子,天色已經大亮了,陸稹才洗了把臉收拾齊整了出門要往海軍衛去,前頭已經傳了通報過來:京都奉了太子明詔的內侍馬上就要到碼頭了!
☆、457。第457章 拘禁
這回奉了明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