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0部分

聲退下了。

武侯府內院的靜房,是專門關押犯錯的丫頭婆子的,聽說也有不少在裡面尋了死的,僻靜的小院裡陰氣森森;鵝黃不由把身子又蜷緊了一些。

昨夜自從三爺被侯爺提拎出去後,鵝黃就心中發寒。她是姚府的家生子,隨著姚玉蘭進了武侯府後,慢慢從三等丫頭提為一等丫頭,自然也知道武侯府中有這麼一條明訓。

她本來以為,規矩在那裡,抓松抓緊不過是人力可為之事,沒想到侯爺會因此大發雷霆,把三爺揪出來就打。對三爺尚且如此,對她一個低賤的奴婢想來自然更不會輕饒了。

左右是個死,不如賭一把,所以昨天她才衝出來,攔在侯爺面前把過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只企盼三爺能念著她這份情,等事情過去後,把自己給搭救出來。

可惜她到底是失望了,一連幾天,她都是被拴著手腳丟在這裡,一天只有一碗清水一個饅頭。她是家生子,自然知道這樣的意思,這不是懲罰,這是在正月裡還忌諱著,所以拖著留著她的命!

等到出了正月……鵝黃又驚又懼,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熱,看守的婆子怕她病死會晦氣,請示過楊嬤嬤後,給她請了個大夫來,灌了一帖藥下去,第二天看著就好了。

看守婆子不由忿忿唸叨了起來:“窮折騰什麼,累得我這老婆子還要給你煎藥受累。就是急著想死,也不過等上幾天就是,沒得現在給主家帶晦氣……”

鵝黃髮了一身虛汗,又沒個梳洗的,渾身粘黏黏的難受,聽著那婆子唸叨,突然就哭了起來:“我不想死!我要見夫人,我有重要的事跟夫人稟報,求夫人饒我一命……”

看守婆子只當她病後神智不清了,一開頭並沒有當回事,可鵝黃卻咬牙不肯再喝藥,也不肯吃東西。

她病後本來身體就虛,再這麼一折騰,眼看著就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了,看守婆子怕她真死在正月裡,自己會挨掛落,連忙稟了楊嬤嬤。

楊嬤嬤不敢擅專,只好瞅著空子請夫人示下。

“重要的事?”

前兩天問了三兒願意,尚金芝已經把墨梅已經賞給他開了臉。可瞧著老三臉色不變,心裡卻明顯鬱郁的樣子,尚夫人心裡也不舒服,這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

此時正閉著眼讓紅杏給她按著頭。

聽到楊嬤嬤來報,尚夫人眼皮都沒有睜開一下,冷冷嗤笑了一聲:“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才爬了爺們的床,這才幾天,今兒個就敢說肚子裡有了不成?”

“那小蹄子說,是三爺那天夜裡酒醉時說了些話出來……”

這個年節,因著這件事夫人可不好過,可要那賤婢死在正月裡也不行,怕主子忌諱,回頭來尋自己的不是也不好。楊嬤嬤不敢抬頭,低聲繼續稟報:“她說那些話事關三爺……”

尚夫人已經猛然睜開了眼睛:“祖宗定的這規矩果然是對的,內院就是不該踏足書房!我倒要看看,這賤婢進了一趟書房,還揪著老三什麼把柄了不成!”

其實就是那賤婢一時揪住了老三的把柄也是無用的,左右她就是個死人了。尚夫人只是恨意難平,心裡惡了這口氣,所以想弄清楚這賤婢還有什麼依仗敢這般作死!

鵝黃六神無主的哭喊了一回後,沒想到真把夫人喊來了,頓時眼睛一亮,顧不得手腳上還縛了粗麻繩子,咚地一聲從榻上滾下來,連連給尚金芝磕頭:“夫人,奴婢知錯了,求夫人饒奴婢一命……”

尚夫人過來,可不是聽她認錯求饒來的,瞧著這賤婢不過幾天工夫就瘦得脫了形,一身醃裡腌臢的,身上那條淡紫色的裙子也因為幾天沒換過,揉得皺巴巴的,還沾了成片的汙漬在上面,根本就沒了那天夜裡那副嬌柔樣兒;尚夫人不由皺眉掩了口鼻。

楊嬤嬤怕鵝黃會撲來衝撞了主子,連忙攔在了頭裡:“鵝黃,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跟夫人稟報嗎?還不快說!”

鵝黃猛然停了磕頭,眼中生出了希翼的光亮:“夫人,若奴婢說了,求夫人饒奴婢一命!”

還敢拿捏起主子來了!尚夫人臉色不動,楊嬤嬤已經搶上一步說了話:“鵝黃,你若不說,老婆子我即刻就找黃牙婆來把你提了去!”

這黃牙婆,專收大戶人家裡犯錯的丫頭媳婦子,一劑啞藥灌下去,或是賣到那最下賤的窯子裡,或是遠遠賣給那山裡娶不起媳婦的人家,聽說多有幾個兄弟共一個女人的。

這內宅中的陰私事,鵝黃也是有耳聞的,要被主家賣到黃牙婆手裡,那下場可是比死還要慘上百倍,鵝黃打了個寒噤,嗚嗚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