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風喏喏應著,調轉馬頭時偷覷了一眼被沈謙緊緊護在懷中的秦雲昭,見正巧與她的視線對了個正著,不避不閃地衝她擠了下眼:勇於美救英雄的秦教頭,你是好樣的!
秦雲昭臉上頓時有些發燒,馬上就轉過頭不去看靖風那帶了戲謔的眼神,心裡卻微微鬆了口氣。靖風這一打岔,總算是讓她先暫時避開了沈謙的追問,緩了一口氣。
沈謙也沒有時間再繼續等她的答案了。後路雖然封了,興州軍卻徹夜急行軍,悄悄地從另一條路上繞了回去。這一次詐敗,興州軍裝作措手不及,將來不及帶走的糧草燒燬了一半,到底還是剩下了一半留給了血羯軍。
旃那葉,性味甘、苦,寒,有小毒,主治瀉熱行滯,通便,利水,瀉下傷正氣,除腹瀉外,還致噁心、嘔吐、腹痛,並可見頭暈、行走不穩。
被旃那葉浸泡過的糧食,也不知道血羯軍的腸胃可消受得起?沈謙率軍靜靜地駐紮在山林中,如墨的眸子中寒意重重,看著極遠處血羯軍營地的一圈篝火,耐心等著斥侯的回報。
“將軍!他們開始發作了!”飛奔過來的斥侯隊長顧不得喘勻氣息,先一口氣把情報稟報了。
沈謙神色一肅,沉聲傳了令下去:“全軍聽令,將坐騎銜枚裹蹄,我們反襲回去!”這一戰若勝,血羯主力受重創,這一場戰爭的勝利就指日可待了。
掃了眼跟自己隔了幾個馬身的秦雲昭,沈謙偏頭跟身邊的靖風耳語:“靖風,你記著,務必要護好她!她要是有了意外,你提頭來見!”
☆、290。第290章 沒臉見人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雖然血羯軍中了計,陸續發作開始跑肚子,沈謙帶軍衝過去時,也是不敢輕敵。一波鍥形衝鋒之後,又是一輪連弩攢射,興州軍才由大陣分散成小陣,跟血羯軍掩殺混戰在一起。
秦雲昭跟著靖風安靜地佇立在戰場的邊緣,看著眼前規模浩大的冷兵器廝殺,最直觀的無數血肉橫飛的衝擊,第一次才感覺到什麼叫戰場!
她的身手無疑是出色的,可要是放進這戰場裡,無疑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只能隨著海潮湧動而衝擊,很難篤定自己在下一刻不會被拍在礁石上。
所以沈謙在昨夜才會急而生怒,而自己昨天也確實是運氣,沈謙撤得快,追擊他的只是部分血羯的先頭部隊,要是真被咬住,等血羯大軍掩來,她這樣單槍匹馬的,絕對會像塞進絞肉機裡的肉條一樣。
秦雲昭輕輕咬著下唇,目光極力在一片血色火光中的戰場上搜尋,終於發現了那道騎在馬上的沉穩挺拔的背影,長刀在他手中靈活翻飛,坐騎邊一些或明或暗的身影不斷地被劈開,又從看不清的陰影中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向他聚攏過去。
秦雲昭拉著馬韁的手攥得越來越緊,指節已經捏得發白,那人的身上卻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掄、劈、斬、撩,一路血戰衝殺,手上的動作竟是半點也沒有慢下來,兇狠,暴戾,在秦雲昭的眼裡透著說不出的力量之美。
沈謙的身影已經衝殺得太遠,秦雲昭極盡目力也無法再望見。天邊有啟明星在熠熠閃亮,黎明馬上就要到來,而晨曦出現之前,這片最深的黑暗卻讓秦雲昭心頭湧上了一些不安。
靖風座下的坐騎有些躁動地跺了跺蹄子,打了一個響鼻。前方戰場上,血羯軍主將戰死,隊伍已經開始潰敗,在幾個副將的帶領下,一路往後奔逃。
興州軍咬住了敗軍的尾巴繼續痛打落水狗,敗軍的後隊被衝擊得散開,不少兵士倉皇逃命,有一支小隊竟往靖風和秦雲昭藏身的這片樹林子逃來。
靖風臉色微變,剛抬起掛在馬鞍上的連弩,一邊的秦雲昭已經拍馬站出了林子,抬手間連弩飛射,當先逃近前的十餘名血羯兵士俱被一箭穿喉,慘呼斃命。
後面的人驚得立即止住了腳步,看著在晨曦中面容清冷的女子怔了片刻,有人繼續衝了過來,有人卻用血羯話叫了起來:“是昨天晚上那個女人!快跑!”
昨天晚上秦雲昭轉身去尋沈謙,將血羯咬上來的兵士們殺了不少,她姿容清豔,本來剛出現殺了幾人時,血羯士兵們還不以為意地調笑起來,等她發完連弩後抽刀殺近,血羯兵士們才發現這女子殺人跟切菜一般毫不手軟,比男人還要狠辣幾分。
現在看到她出現在這裡,昨晚跟她照過面的幾個血羯兵士馬上機靈地調頭逃生。秦雲昭將愣頭衝近的敵人從容斬殺,見剩下的那些兵士已經轉向跑遠,側頭看了靖風一眼,咬了咬牙按捺住了自己,忍著不去追擊。
靖風一直提著的心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