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多,只是眼瞼下一片青黑還是濃重的黛色,想也知道這些天她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了。
沈謙極小心地將秦雲昭抱到了榻上放下,先去看她腿上的傷口,剛才秦雲昭應得勉強,他怕她跟自己打馬虎眼兒;卻沒想到裙子一揭開,下面並沒有穿中褲……
沈謙臉上一紅,連忙重新把裙子放了下來,展開薄褥輕柔地蓋在了秦雲昭身上,看著她安然的眉眼,將她的手慢慢包進自己的掌心裡。
“將軍!”靖風壓低了聲音在帳外輕聲喚著。
沈謙小心地將秦雲昭的手擱進了薄褥裡,站起身來又看了她一眼,突然彎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這才轉身走了出去:“何事?”
“杜鵬運了糧草過來了,馬上就要進營了。”靖風半低了頭低聲稟報著,見沈謙臉上煞氣漸重,連忙凜神聽令。
“吩咐王延幾個好好守著阿昭。”沈謙回頭看了眼自己的營帳,發話後大步向營門處走去;營中的糧草還能支撐幾天,這一批糧草,本來是打算過些日子決戰時要用上的……
遠遠看到營門在望,杜鵬總算鬆了口氣,回頭吆喝運糧的兵士們:“大家加把力,馬上就進營了。”
沈謙已經等在營門口了,見杜鵬押了糧草進來,臉上帶了淡笑:“杜千戶辛苦了,這一路走了幾天?”
杜鵬連忙肅了臉色抱拳行禮:“將軍帶將士們在此戊守辛苦了,卑職不敢言苦;得知戰事緊急,這一趟糧草卑職日夜兼程,不敢怠慢,路上走了十七天過來的。”
尋常運糧至此,也要二十天,他記著上面的話,要緊急把糧草送到,一路上趕了不少時間,運糧隊也是有些人仰馬疲了,這會兒進了營門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阿昭騎著那匹駑馬趕來送信,還比他們提前半天趕到……沈謙胸口酸脹得厲害,卻是向杜鵬一抱拳:“這批糧草來得太及時了,前些時日鬧鼠患,汙了不少糧食,營中糧草省著用也只剩下三日的量了。
幸好這批糧草能續上來,等兵士們飽食幾頓,五日之後我們就對血羯發動突襲,這一戰務必將血羯主力打垮,以彰我大夏軍威!本將軍記下杜千戶這一功了。”
杜鵬臉上掠過一絲不自然,馬上就鄭重抱拳還禮:“卑職受身體拖累,如今不能再上陣殺敵,只能在後勤中略盡心力了,卑職不敢言功,在此先預祝將軍馬到成功!”
沈謙一笑,拍了拍杜鵬的肩膀,讓人帶著他和運糧的兵士們先下去安頓了,另外喚了人來搬運糧草入庫。
是夜,杜鵬一行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沈謙親自過來看了一回:“如今糧草充足,也不用再省著量了,大家只管放開肚皮吃吧。”
靖風跟在後面笑著湊話:“杜千戶來的好啊,咱們終於又可以掄開膀子可著勁兒吃了,後天剛好用新糧續上火,好好吃上幾天,養足了勁好乾那群血羯蠻子!”
杜鵬連忙謝過了,又跟沈謙稟報:“我們已經把糧送到,也不能老呆在這兒費將軍的糧食,今晚歇足了精神,明天我們就返回興州。”
沈謙笑著允了,慰問了兵士們一回才回了自己的營帳;才到帳門外就看向守在門邊的王延,王延連忙低聲上前稟報:“秦教頭應該是還沒醒,屬下沒聽到裡面有動靜。”
沈謙點了點頭進了帳中,見秦雲昭果然還側臥在榻上沉沉睡著,伸手過去撫上她的額頭,見並沒有發熱,沈謙這才放下心,取了飯食隨便用了些就去洗漱了。
行軍對陣不比守城,他這營帳中一切從簡,帳中只有一榻一椅,椅子也是把小靠背椅,坐在上面也不好睡。沈謙眼睛在帳中掃了一圈,站在榻前悄悄握緊了拳頭呆了半晌,最後還是長腿一伸,也躺在了榻上。
開頭只是將披風蓋在自己身上,與秦雲昭小心保持了距離。入夜漸深之後,四籟俱靜,秦雲昭清淺的呼吸聲就清楚地傳進沈謙的耳朵裡來。
沈謙忍不住動了動睡得僵直的身體,側過身半撐起身子看向身邊的秦雲昭。帳中沒有點燈,他視力再好,也只能看清她的一點點輪廓,可秦雲昭身上的淡淡香氣,卻在黑暗中漫然彌散,絲絲縷縷散入他的鼻腔、肺腑。
“阿昭。”沈謙忍不住伸手輕輕去撫她的臉頰,低低喚了一聲,慢慢靠著她睡了下來,將她攏進自己懷裡。簡榻之上這一小片方地,他與她氣息交纏,得這一刻暖暖的依偎,只覺得今夜安心無比。
秦雲昭是被餓醒的,眼睛還閉著一時睜不開,鼻間聞到食物的香氣,肚子忍不住就咕咕地叫得響,只得揉著眼睛半閉著
坐了起來,只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