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缽滿回去,不為別的,就為沈謙如今已經鐵了心跟了四皇子虞澤弘,兩人私下交談那般隨意,其中關係牽扯已經至深,虞澤弘如今需要大量的銀錢,她就在海外不著痕跡地幫他賺夠銀錢!
有她這一份努力,四殿下那裡必然大有保障,沈謙……也可以得了助力,大展手腳。畢竟是奪嫡啊,自己才來這世上時,本以為就會當一個富足的小農而已,哪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也會參與進這最上層的爭鬥中。
夕陽已落,圓月如銀,秦雲昭緊握著船舷迎風而立,輕撫著掛在頸上的那隻玉葫蘆,一雙杏眼微微眯起。前面依舊是波瀾壯闊的大海,大夏國中,不知有多少人的心情,會如這海水一般,起伏不平……
一彎玉鉤漫行天宇,柔和不明的月光靜靜照著中軍大營。
在成排的營房中,一處地盤最大的小院裡,沈謙幾手從井裡提了一桶水出來,兜頭往身上一淋。清涼的水流嘩地沖洗過他裸著的上半身,夏夜的暑意,和剛才練完功的一身熱汗,都被衝了個精光。
水珠從強健卻不賁張的上身那麥色的肌膚上滾落,浸進了男人下面的褲子裡。褲子已經被水澆溼,寬大的褲管溼噠噠地粘著,顯露出了挺翹的臀,和一雙修長而有力的腿。
沈謙清洗了一陣,踏著木屐進了房間,幾手擦乾了身上的水,從裝衣物的箱籠裡先翻出了一條暗藍色的四角內褲打算換上。
絲滑柔軟的布料一握進手裡,沈謙剛硬的臉部輪廓不由自主就柔和了下來;這是阿昭親手給他縫製的貼身衣物……
沈謙換了身乾爽的衣服,伸手取出今天靖風來的密報,仔細看了起來。靖風因功提拔,調任蕪城從四品的指揮同知。
蕪城東北向臨海際線,雖也為邊關之城,但是據海而守,除了偶有海寇騷擾,幾乎沒有發生過什麼外敵攻入的事。但是蕪城距京都,急行軍只須五晝夜,又是萊國公佈署親信最多的地方;蕪城兵事不可小視。
上回趁著大勝血羯,各方勢力博弈,將幾處將領都作了調整,蕪城軍中也被安插進了不少人。
靖風是興州軍出來的人,自身本領過硬,露了身手後,慢慢被兵士們接納了進來,如今在蕪城中下層軍官中,已經很有一番人脈了。
沈謙細細看著靖風傳來的密報,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同是萊國公當初安插的人手,如今卻就親近大皇子還是七皇子暗中爭論,加上其餘幾位皇子暗中出手,如今萊國公的力量已經被分化了,還被隱隱挑起了互相敵視的情緒。
這可真是好事。種子一旦種下,只須不時澆水施肥,等著它發芽長大;阿昭那報復一擊,影響如此深遠,想來當初就是那野丫頭也始料未及。
阿昭真是一個意外的變數啊,想當初,自己不也是被她狠騙了一場麼。沈謙將密信放在燭火上燒成了一團灰,瞧著灰燼揚揚落下,心思也開始飄忽起來。
大海茫茫,沒個落腳處,就是馴鷹也飛不了那麼遠,他無法給阿昭傳信,也不知道阿昭現在在哪裡了,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
沈謙將頸上掛著的黑魭石緊緊握在手心。黑魭石被他長久貼身戴著,已瑩滑如玉,有如阿昭柔潤如脂的肌膚,讓人醉了心、迷了眼。
“我眼睛看迷了……”二層艏樓上,銀沙仰望著滿天星斗,用力揉了揉眼睛,還是沒能分清楚姑娘說的哪個星座是哪個星座。
夏雨卻是若有所得,嘴裡喃喃唸了一陣,這才左右活動活動了有些僵直的脖頸:“姑娘懂得真多,原來裡面真有些門道……那是什麼?”
銀沙下意識地抬頭向天空看去,片刻後才發現夏雨指的左側的方向:暗黑的海面上,有一片淡淡熒光,隨浪湧而來,越來越靠近船隊。
在海上航行了這麼久,夜裡還沒看到過這樣的事!銀沙心裡一緊,夏雨已經敲響了掛在艏樓上的警鈴。警鈴晃動,拉扯著一條細繩一起動了起來,清脆的鈴聲成片在船上響起。
秦雲昭一個箭步衝出了房間,在夏雨的稟報和指劃中眯眼細瞧了瞧,沉聲發了話:“是一個趴在浮木上的人,還活著,去條小艇,把人救上來。”
看洋流的方向,應該是從西面飄來的,西面應該還是大夏的海域,但是在虞澤弘拿出的海疆圖上,那邊並沒有島嶼,難不成是商船遇上了海盜?
一盞茶以後,秦雲昭看著面前水淋淋被拖上甲板的男子,取下他身上一叢海藻,微微挑了挑眉,熒光藻?倒是個好東西。
只是這人……秦雲昭的目光落在男子的身上。
這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