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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細端詳著鏡子中的臉,不適應地連眨了幾下眼睛,鏡子裡的人兒也跟著眨了眨眼,濃密而微翹的長睫毛像蟬翼一樣輕輕抖著,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自她在任務中被毀容後就退了役,之後當森林公安那三年,一直都是跟同事李叔一起,在原始森林裡離群索居,已經有好幾年都沒有碰鏡子了。現在自己乍然頂著這麼一張小白花的臉,她心裡頓時覺得說不出的違和。

“昭姐兒,你醒了!”在秦家幫傭的梁婆子端了一碗藥走進來,抬眼看到秦雲昭正坐在妝臺前照鏡子,知道小姑娘一直挺在意自己容貌的,連忙上前安慰她:“昭姐兒別擔心,你是磕傷頭流了很多血,等過兩日養好傷了,臉上的氣色又會好看起來的。趕緊先喝藥吧!”

那天看著昭姐兒臉色都變得死白死白的,可把她嚇壞了,就連大夫在私下裡都告訴源哥兒了,說要是服了藥還不醒,說不得還要辦一次小喪了;幸好昭姐兒醒了過來。

秦雲昭微微一笑,從梁婆子手中接過藥碗,張嘴就一口氣喝了下去,又要了水漱口,然後被梁婆子扶著又回床上躺著了。這身體還是太虛弱了,確實得好好喝藥,好好養傷才行。也許是藥效起了作用,秦雲昭的眼睛漸漸有些餳了起來。

梁婆子見秦雲昭又閉上眼睛睡了,唸了幾句“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原來嬌氣怕吃這苦藥汁子的昭姐兒,居然能一口氣把藥喝了,還不要蜜粒兒吃,想來也是經了家中這大難,變得更加懂事了。

梁婆子收拾著藥碗、水杯,看著小臉蒼白的秦雲昭似乎睡熟了,嘴裡忍不住輕聲咕噥起來:“真是作孽喲,這才死了爹,頭七都沒過娘就想著改嫁……就沒見過這麼狠心的娘,只顧著自己,差點沒將女兒推得撞死……”一頭說著一頭輕輕走了出去。

秦雲昭闔著的眼皮動了動,已是聽到了梁婆子的自言自語,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秦雲昭睡得很不好,一忽兒夢到自己還沒有被毀容,正帶著戰友們一起出一項高危任務,一忽兒夢到弟弟的未婚妻指著她尖叫“鬼啊”,一忽兒又夢到自己退役後在八仙山當森林公安的那幾年。

同事李叔葳了腳,她成功把野豬群引開,追在後面的一頭野豬卻突然發力,重重地向她撞來……

跌下山崖那種劇烈的失重感讓秦雲昭雙腳猛地一蹬,大汗淋漓地醒了過來,刷地睜開了眼,一時醒不過神來。

“阿昭!阿昭你沒事吧?”秦思源用手帕仔細為妹妹揩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臉擔憂,“你夢魘了?是不是還覺得有哪裡不舒服?別擔心,哥哥在這裡!”

少年一臉的憔悴,眼中帶著血絲,眼下一片青黑,明顯沒有休息好,卻體貼地守在妹妹這裡。

秦雲昭回過神來,穩定了下自己的心跳,衝秦思源微笑著搖了搖頭:“哥哥,我沒事,已經好多了,那媒婆走了嗎?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這幾天你累壞了吧?”

趙清婉只管每天到了時辰出來哭會兒靈,買棺、設靈、請人做法事、尋墓室、立石碑林林總總的治喪事項全壓在了秦思源肩膀上,再加上自己受傷的事;就算是大人都給累趴了,這還是一個半大孩子呢,也不知道他心裡裝了多少苦!秦雲昭抓住哥哥的手輕輕握了握:“我真的沒事了,哥!”

秦思源生怕妹妹會再出事,仔細看了她臉色確實是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聽到妹妹問起那周媒婆的事,臉上不由露出了掩不住的糾結:“董家願意出八十兩銀子的聘禮,娘那裡……她把庚帖收下了……”娘說的合情合理的,他並沒有理由去阻止。

秦雲昭猛然坐了起來:“她收了庚帖?”她有記憶,知道這裡要是收了庚帖,這就是口頭答應了一半!

秦思源急忙扶著妹妹靠床坐好:“你別急,娘也說了還要打聽打聽再回話……”

秦雲昭可不是十幾歲的孩子好騙,依著記憶中趙清婉那貪圖享受的性子,兄妹倆壞了她改嫁的好事,她還不得恨到骨子裡去?怎麼可能還會好心給自己說門什麼好親事?

“哥,第一,我現在還小,不想嫁!第二,就算我嫁了,等你們都回興州了,我進了那董家還不是任人別人揉捏,反正再怎麼作踐我,我在這兒也找不出個孃家來撐腰!”秦雲昭說得很堅決,耐下性子一點點給秦思源分析著。那董家說什麼年紀小先不圓房,要是普通小姑娘,進了人家門,那可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要怎麼砍就怎麼砍了!

“再說了,這事兒來得太突然,我怕裡面有什麼手腳。”秦雲昭雖然沒明說,下巴卻衝正房那兒點了點,“誰要嫁誰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