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直接打斷了陳雪孃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突然就扯到七年前受的傷去了?陳雪娘怔了怔,才慢慢答了出來:“妾身自然是記得的,那次老爺傷得也厲害……不過老爺是有福之人,逢凶化吉安然度厄,想來這次也是一樣的。”
有福之人?杜鵬疲憊地往身後的靠枕上靠倒了一點兒,自顧自地說了出來:“其實那次受傷,傷及了我的根本,大夫當時就說,我今後雖然能夠行房,卻是不會再有子嗣了。”
陳雪娘猛地睜大了眼睛,能夠行房,卻不會再有子嗣,那秦姨娘的身孕是從哪裡來的!
杜鵬長長嘆了一聲:“先前萬大夫陪著林大夫過來時,我讓他給我把了把脈,萬大夫說他並非專精於此,只能說個大概,或許子嗣還是艱難,但凡事都會有個萬一。”
萬大夫能撐起那麼大個萬安堂,雖然於骨傷一道特別有能力,但是看診其他的病也絕對不會是浪得虛名的,萬大夫這樣說,不過還是給杜鵬留了面子,而且造物冥冥,或許真有萬一也說不定。
杜鵬聽了這話,心裡頭既是焦灼又忍不住帶了絲僥倖,所以急忙把陳雪娘找了來。
陳雪娘已經明白杜鵬的意思了:“老爺是讓我查查秦姨娘肚子裡的那塊肉,到底真的是不是杜家血脈?”
見杜鵬重重地點了點頭,陳雪娘強壓住了心頭的煩躁,輕輕說了出來:“這事簡單,秦姨娘現在有了身孕不能驚動,可月苑不是還有個張嬤嬤和千兒嗎?把她們叫進來分開問一問,自然就清楚了。”
她是杜家的主母,這是屬於後宅的隱秘之事,陳雪娘心裡再煩躁,再心思不屬,此時也只能按捺下去,當即就吩咐了幾個心腹去辦,一頭繼續將秦明月穩在偏房,一頭把張氏和千兒分別帶了過來。
張氏是年長的嬤嬤,自然是先找她問話。那管事的媳婦正是原來與她有仇的,推著張氏進了杜鵬的寢室,見她福了一禮後還直愣愣地站著,在張氏身後悄悄抬腿就往她的腿彎踢了一腳,低喝了一聲:“老爺和太太叫你來問話,怎麼這般沒規沒矩的!”張氏身子一歪,撲通一下就半跌半跪了下來。
一般大家宅裡是有規矩的,這種情形下,一個奴才確實要跪下回話才算恭謹。杜鵬原來聽了秦明月的枕頭風,把這張氏撥到她那月苑來當了管事嬤嬤,如今見她這麼不懂規矩,心裡就忍不住起了闇火,重重地咳了一聲。
陳雪娘一個眼色,那管事媳婦就連忙低了頭下去了,還把房門都拉緊了,張氏連忙跪正了身形,有些緊張地抬頭偷窺了坐在床前矮凳上的陳雪娘一眼。
☆、228。第228章 姦夫
說實在話,張氏在心裡頭對半躺在床上的杜鵬是不怎麼怕的,在她印象裡,老爺雖然年紀大了幾分,就是因為年紀大,所以才更會疼惜月兒這樣妙齡的女孩兒,只是不是什麼違了規矩的事,老爺多半都會答應月兒的要求的。
倒是對陳雪娘這當家太太,張氏因為上回吃了那一罰,還是很怵幾分的。
陳雪娘看了臉色陰鬱的杜鵬一眼,直接問了出來:“說吧,秦姨娘的女幹夫是誰?”
她心裡正為了自己兒女的事情煩著,哪有耐心還幫丈夫處理這些花花草草紅杏出牆的事?既然杜鵬要她來問,陳雪娘直接了當就把“女幹夫”這難聽的字眼用了出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打張氏一個措手不及。
他們,知道了?張氏身子狠狠一震,規矩搭在兩條腿上的手忍不住緊緊攥住了衣物,微微抖了起來。不能慌,不能說!說了,月兒就沒命了,會被抓去沉潭,會被打死的!
張氏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雖然還隱隱帶了絲顫抖,卻堅決地一口否認了:“老奴不知道太太為什麼要這麼說,老奴並沒有發現秦姨娘有什麼行為不端之處,秦姨娘畢竟年紀還小,若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周到,得罪了太太,還請太太明示,老奴定當好好……”
“狗奴才!”
張氏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茶杯就飛了過來,正正砸中她的額角,然後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摔成了幾半。張氏慘叫一聲,伸手捂住了額角,一片鮮紅卻從指縫間淌了出來,馬上糊住了她半邊臉。
杜鵬猶不解恨:“作死的狗奴才,太太不過問你話,你還敢編排起太太來了!”
他這時要陳雪娘幫他查清這件事,因為心裡先有了疑竇,所以並不偏向秦明月那邊。他是習武之人,目力甚好,早看出了張氏之前那一瞬間的慌張,盯著她身上被不自覺攥皺的兩處衣衫,心裡就大大打了個突。
然後一聽張氏這話,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