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張氏心裡就騰騰冒了火,阿昭不要名聲,她家月兒可還要吶!現在她心裡又是把阿昭當未來兒媳婦看的,一想到春生要娶進這麼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心裡更是窩了一團火!這會兒更想坐在一邊看著當家的教訓這兩孩子呢,結果當家的要顧著兩孩子的面子,把她給擋一邊兒去了。
秦永德看著張氏嘩啦啦地甩了簾子出了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也不怪你們大伯母生氣,那陳老三是個什麼樣的潑賴人你們不知道,他被人家當場拿著了贓,都能翻說出花兒來,你們兩個小孩子,能跟他說得了理?”
這事情傳播的速度還真快啊,看來大伯也是聽到了整件事的,秦雲昭就一臉委屈地嘟了嘴:“大伯,那是我們辛苦套的獵物,憑啥就讓那人那麼偷搶了去!要壞人老這麼讓好人吃虧,天底下哪還有道理可講!”
“你們委屈了,我知道!”秦永德語重心長起來,“可這村裡別人不知道!”
“怎麼不知道?我都證明給大家看了,那繩套就是我下的!”秦雲昭不服氣地辯解了一句。
“那也只能說你也會下繩套!你說那陳老三是心虛,他說他是怕被別人偷師,這事情誰說得清楚?”秦永德擺了擺手,止住了秦雲昭還想說的話,“反而是他光著半身被你追這件事,現在村裡都知道!”
可不是,這黃毛丫頭追在一個成了親還光著半截身子的男人後面攆著,這件事在靠山屯裡比啥都勁爆!
“阿昭,那陳老三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他是腳底下踩的那爛汙的泥,你現在馬上就是大姑娘家了,怎麼能跟這種人扯到一起?”
秦雲昭張嘴要說,被秦思源扯了扯袖子,示意她先聽著大伯的訓話。
“女兒家要注重自己的名聲,一些小委屈就算了,那幾樣獵物抵得過你名聲重要嗎?”
秦雲昭低下頭不說話了,她沒覺得大不了的事,在古代可還真就是大得不得了的事!
響鼓不要重錘敲,見秦雲昭低了頭,秦永德也不多說了,看向了秦思源:“這事兒歸到根子上就是源哥兒做了錯事!你那天是怎麼跟大伯保證的,說了不能進深山,你還學會明裡一套暗裡一套了?!”
秦思源垂著頭不敢做聲,秦雲昭低聲解釋了一句:“大伯,我和哥都跟爹學了些武藝在身上,去林子也不怕的,不僅可以練功,還能給家裡改善伙食呢。”
“你們有本事在身上是好事,可老山林子裡那些個野獸兇得很,你們要是有個萬一,我回頭到了地下怎麼去見你們爹?要為了多吃那幾口肉,把你們傷哪兒了我往哪兒補得回來?”秦永德一拍桌子定了音,“就這麼定了,你們來家也這些天了,明天源哥兒跟我去地裡學做活兒,阿昭跟你大嫂或是明月姐在家裡學女紅!都起來吧!”
那怎麼行!他們還跟宗伯伯說好了要去學武功呢!秦思源抓著秦永德扶過來的手,愣是不肯起來:“大伯,請恕思源不能從命!”
“你這孩子!怎麼這犟脾氣就說不聽呢!你爹走了,你大伯可還在吶,你要再不聽勸,我就…我就……”秦永德抬起的手揚了揚,到底只是輕輕拍在了秦思源肩上,“我就代你爹好生教訓教訓你!”
秦永德的話雖然說得兇,可落下的巴掌輕得連只蚊子都拍不死。秦雲昭看著想笑,可眼睛卻發了酸。
秦思源淚水已經滴了下來:“大伯……我知道大伯是為我們好,可思源不想也不喜歡一輩子在土裡刨活,思源原來就一直學文習武,想考武舉,到了這裡,聽說興州沈將軍是個好將軍,更是一心打算滿了十五就去從軍。思源想掙出一條路子,為秦家發揚門楣,光宗耀祖……”
秦思源的話突然就斷在了嗓子裡,猛然抬起了頭,頭頂上,大伯正緊緊閉著眼睛,帶著溫熱的淚水卻一滴接一滴地砸在了秦思源的額頭上。
“當年,二郎也是這麼對我說的,他說……哥,我不想也不喜歡一輩子在這靠山屯裡刨活兒,我想掙條路子出去……”秦永德腿一軟,突然也跪了下來,伏在秦思源的肩膀上大哭起來,“二郎啊二郎,早知道你出去了就回不來,哥說啥也不能放你走啊!哥不要你光宗耀祖,咱兄弟倆個就一輩子在這土裡刨活,吃得再糙,哥早早晚晚也能見著你的面哪……
那年大旱,地裡收成看著不好,你成天往老山林子裡竄,第一回在山裡逮著只野雞回來,你非得把兩條腿兒都讓我吃了,說我每天擔水澆苗辛苦了……
第二年收成好了,我冬天凍壞了腳,你硬是在老山林子裡守了兩天兩夜,總算打回一隻打單的狼,剝